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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就读的高中简直就是一所流氓速成专业学校。来自三区两县的各种不良学生有幸会聚一堂,大家互换有无,取长补短,交流心得,增进业务。如果你在踏入校门之前仅仅是一个智商偏低,对填鸭式考试缺乏机动灵活的差等生。那么恭喜你,在你三年后走出这座学校大门的时候,你已经经受了革命的考验,风雨的吹打,人生的抉择,成长为一名抽烟喝酒打架泡妞无所不能的优秀人才。
因为秩序混乱,校纪废弛,在学校里打架斗殴已成为家常便饭。为了不受欺负,男学生们很自然的形成了一个个团伙。这些团伙大小不等,人数不一。每日放学之际,校门外的丁字路口的马路沿子上经常或蹲或站着大群面露痞相,衣着时髦的社会青年。他们一般都是为了给学校中发生冲突的学生助拳而来。这个时候一场恶战就在所难免,两帮人会就近选择在路旁楼房背后的隐蔽处拳脚相加,偶尔也会使用砖头和棍棒。
在二中错综复杂的街头交战史上,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规律:就是在初中学生和高中学生的冲突中,取得胜利的反而是年纪较小,体格较弱的初中学生。形成这个奇特规律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高中学生根据考分升学,大都来自相隔较远的其他地区;而初中学生则是依照学区划分,全部来自北大街本地区。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初中学生依仗在本地区的人缘熟,哥们多,在集体群殴中尽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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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成文的规律一直到我们这届高中学生的到来才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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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丁猫,猴头,王驴,老马,石头,德花和我就是这些小团体中的一个。我们拥有共同的背景:我们全部来自七中,早在来到二中之前便已经熟识;每天我们都会骑着自行车,在南北城区之间穿梭,我们每天在相同的时间里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简直可以说就是形影不离。
像所有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我们也喜欢用外号来相互称呼,来表达我们之间不同于普通友谊的兄弟之情。除去因姓氏而得到外号的老马和石头外,水牛和丁猫的外号则来自于其个人的长相酷似这两种动物。
猴头的外号来自于他自己的名言。每次我们逃课去工人文化宫大院打台球,玩街机的时候,猴头凭借其优秀的游戏天赋,总是从我们这些人当中脱颖而出,获得第一。每逢此时,这小子就得意洋洋的口吐狂言:“瞧见没有?哥哥的技术全国一流!全国一流!”。然而不幸的是不久以后在一个全国闻名的相声里出现了“猴头猴头,全国一流。”这样脍炙人口的笑话包袱。别人的精彩终究沦为了猴头的不幸。
王驴外号的得来颇具中国古文化渊源。此人虽说身材矮瘦,但极其善于奔跑。每次学校组织的越野赛跑,冠军之位必非其莫属。某日此君在与老马的追逐打闹中,凌空飞起一脚,正中老马那肥硕的额头。老马头顶一个灰色脚印,勃然大怒,脱口而出《黔之驴》中的经典句子,骂曰:“驴不胜怒,蹄之!”。由此王驴这个外号便正式得来。
德花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具女人缘的。德花不但身材瘦高,相貌英俊,而且谈吐举止端庄稳健,深受老师的赏识,一直担任班长之职。加之本人姓刘,于是我们一起决定将香港著名帅哥刘德华的名字赠送给他。可惜的是在天长日久的口语演化之中,德华渐渐被儿化音成了德花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是这些人当中唯一没有得到外号的,大家只是以老王来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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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青春飞扬的日子里,我们总是成群结队的一起出入,上学在化工厂门口的建设银行会合,放学的时候则换在了体育场的大门。我们人手一辆自行车,后衣架上夹着一个硕大的书包;嘴里叼着或手里夹着一支香烟;一边车速极快的穿插在上班的车流之中,一边眉飞色舞的大声说话;实在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可聊时,我们就一起嘶吼那些被我们所疯狂喜爱的流行歌曲;路过一中门口的时候,我们扫过一中学生的眼光充满轻蔑和冷嘲,那些学生此时往往面无表情,匆匆离去。总之,所有这些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自己有着一种不入俗流的超脱之感。
某日,当我们唱着郑智华的《水手》,八个人在自行车道上排成一排,呼啸而过的时候,傍边一位路人发出惊叹:“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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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混沌学理论所说的那样,一场龙卷风暴的起因极有可能是大洋彼岸一只蝴蝶翅膀扇动所带起的微弱气流旋涡。在我记忆里,那场后来震惊全城的集体群殴的导火索最初不过是一次极其无聊的街头冲突。
37.
年10月的某个星期二,虽说已是秋天,可天气依旧闷热难当。放学后,我们一群人依旧聚集在一起,唱着歌,呼啸着穿行在大街小巷。走到桃河桥的时候,我们偶然发现,本班的一个漂亮女生孟静坐在一个男生自行车的后坐上,两个人正吃力的行驶在桃河桥上。出于好奇,我们个个加快了速度从孟静身边超了过去,想看看这位泡妞手段如此迅速的护花使者到底何许人也。
结果却令我们大失所望,原来带着孟静的男生是二中初三一个臭名昭著的小痞子。虽然这个家伙长的倒是一表人才,身高1.80,相貌英俊,穿着时髦,但在二中校园却以欺软怕硬而闻名著称。刚刚开学不久就已经两次替别人出头,放学后拦截殴打了我们同级的高一学生。
孟静坐在小痞子的身后,看着我们不怀好意的偷笑着从身边驶过。小痞子则漫头大汗,忙着蹬车,无瑕旁顾。我们超过了小痞子和孟静之后,石头领头唱起了温兆伦的《你把我的女人带走》:“你把我的女人带走,我的心痛无法停留,无论你在世界任何地方,也逃不过第三者的内疚。你把我的女人带走,你也不会快乐很久,总有一天你也和我一样,感觉无辜无助无人同情的感受。”我们听了以后哄堂大笑,跟在后面也七嘴八舌的乱唱了起来。
等经过天元商厦,快到电影院的时候,走在最后的丁猫面色难看的赶上我们,告诉我们,他刚才超过那小痞子的时候,听见那小痞子正对着孟静骂我们。于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电影院对面的那堵巨大的广告牌下面停了下来。我们把自行车停在马路沿子边,站在自行车道里,等着小痞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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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小痞子就满头大汗的带着孟静骑到了我们的面前。猴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小痞子的车把:“下来!”。孟静从车上跳了下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小痞子一只脚支地,一只脚在脚蹬上,双手扶着车把,看着围上来的我们,语气轻蔑且强硬:“你们想干什么?”猴头冷冷的说:“不干什么!你小子刚才说什么了?”小痞子避而不答,环顾四周,面带冷笑:“想打架?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话音未落,石头从小痞子身后就冲了上去。老家是东北的石头,秉承了东北人凶狠好斗的脾气性格。上去之后,石头对准小痞子的膝盖后面就是一脚。小痞子措防不及,双腿一软,连人带车摔在路上。没等小痞子回过神来,我们一群人涌了上去,对准小痞子不分身子脑袋一顿猛踹。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小痞子顷刻间变的灰头土脸,衣服上到处布满脚印,甚至连脸上也不知被谁踩了两脚,两个硕大的脚印赫赫在目。大家踢了一顿后,见小痞子丝毫没有想还手的意思,也就觉得索然无味,陆续停了手,返身走到自己的车旁,上车准备走人。被打的无还手之力的小痞子趴在地上喘息着犹自嘴硬,声音暗哑的嘶嚎:“你们有本事打死老子!不然,老子非弄死你们不可!”王驴骑着自行车饶着小痞子转了一圈,听见这货依旧嘴硬,从车上伸脚,一脚踩在这小子的后脑勺上。小痞子被一脚踩了个狗啃屎,鼻子碰在地上,鲜血直流,弄的满脸是血和土的混合物,看上去肮脏不堪。至此,此人终于不敢再大放厥词。
令我奇怪的是在我们殴打小痞子的全过程中,孟静始终一言不发,面色冷漠,仿佛旁观者一样站在旁边,既不劝架也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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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心知肚明此事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严加防范。我们每个人都在书包内放了家伙:我把一根短钢管放在了书包里,其他人也都放了链条锁,手刺等,石头甚至在书包了塞了两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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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发展的却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接下来的日子完全是风平浪静。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都没有发生任何我们预料之中的堵截和挑衅。甚至每次在校园里和小痞子狭路相逢后,这小子也只是充满怨恨的看我们一眼,就低下贴满创可贴的脸,匆匆离去。
我感觉到总有什么事情是不对的,可我又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所酝酿的平静,所有一切都预示着其后更大的风暴。猴头他们则乐观的猜测是小痞子被我们打怕了,放弃了向我们复仇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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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是休息日,可倒霉的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责任心泛滥,每逢星期六下午就会把全年级英语成绩差的学生集中在阶梯教室一起补课。不幸的是我,猴头,石头,王驴都属此列学生,所以即使是周末,我们也不得不穿城越河的赶来学校上课。
星期六的英文补习实在是让人昏昏欲睡,我好不容易熬到了四点多,实在坚持不住了,趁着老师自己一个人在讲台上夸夸其谈的时候,从后门溜出了教室。等我来到了操场上,发现猴头和石头早就在此了,两个人正和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打篮球,德花则正蹲在操场边上擦洗他的自行车。
我走到德花的身边,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盒红梅,弹出一根点上:“你怎么来学校了?你又不用补课。”德花一边擦车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来想来学校打会篮球,可来了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没人啊?”猴头在操场的篮下大声喊:“来来!我陪你玩玩。哥哥水平一流,号称北大街球霸。”话音未落,猴头手中的篮球就被一个小孩断掉了,气的猴头破口大骂:“他妈的,这次不算,趁老子不注意呀!”。
所有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王驴气喘吁吁的从学校外跑了进来,人还未到就气急败坏的冲我们大喊:“我操他妈,不好了!咱们被堵住了!”我们一听,心里一惊,立刻围了上来。
王驴喘着粗气,回手指了指学校门口:“刚才我出校门买烧饼,看见上次咱们打的那小子带着一帮人站在路口。他妈的,看样子肯定是来堵咱们的!”
“来了多少人?拿着家伙了?”
“太急了,没看清。人不少,没有二十多,也有十几个。我光看见最前面一个小子手里拎着根棒子。”
猴头看了看我们大家,问:“今天谁带着家伙了?”
我们面面相觑。
“操,以为今天休息,不会有什么事呢。老子把菜刀扔家了。”石头狠狠的说。
“现在怎么办呀?”王驴急躁的问:“这帮小子搞不好马上就冲进来了。”
“放心,”我分析了一下:“这小子不敢带人往进冲,除非他不打算毕业了。学校再怎么乱,也不会允许学生在学校里明目张胆的打架。这小子肯定在外面死等咱们。”
“我操,这货的情报还真灵通啊!他咋知道咱们今天补课了?”石头满脸疑惑。
我们大家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孟静!”
想到我们竟然被自己的同学出卖,大家的心情不由沮丧起来。
“要不咱们跳围墙走吧?”王驴建议。
王驴指的是学校锅炉房傍边的一段矮墙,从那里翻出去正好是隔壁党校宿舍区的公共厕所。每次我们逃课出去打台球看录象,都是从那里翻墙而出。有一次,王驴不小心跳错了方向,跳进了隔壁的女厕所。幸亏厕所里当时没人,等王驴慌不择路的冲出来的时候,迎头撞上一位急着上厕所的中年妇女。在中年妇女反应过来王驴是从女厕所里冲出来,大喊抓流氓之前,王驴施展他那越野长跑的高强本领,一溜烟的消失了。
“今天能跳,可明天呢?我看这小子憋着劲儿呢,非逮住咱们不可。”德花说。
“不能跳。跳了,人家就认为咱们怂了。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石头也不同意跳围墙。
“那咱们也不能死赖在学校不走呀?”王驴说“难道今天睡教室里?”。
“我看,这小子这次虽然人多,也未必真敢动手!”猴头低着头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划拉这说:“他主要就是来吓唬咱们的。”说完后,猴头抬起头来征求我们的意见。
王驴不同意猴头的看法:“万一这小子真要动手呢?二十多人呀!还不把咱们五个打残了?”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案。
我抬腕看看表,时针已经指到四点四十五了,我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我看这样吧。反正咱们谁也不愿意翻围墙逃跑,也不能死赖在学校,只能硬碰硬了。现在已经四十五了。一会等到四点五十五的时候,咱们骑上车出去,会会那小子。等到五点正,补习班下了课,上课的老师们也要回家了。就算他们人多,我想他也未必敢当着二中这么多老师的面和咱们动手。说不定,咱们就混过这次了!”。
因为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大家只能同意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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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车棚取了自己的自行车,到学校大门的门房集合。推车的时候,我顺手把自行车上的U形锁的那个U形锁棍拔了下来。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应急武器:一些低档的U形锁的锁棍可以从锁上拔下来,把锁棍攥在掌心中,中指和无名指套在中间,这样就成了一件类似手刺的武器。虽没有手刺那么适用,危机时刻却也能抵挡一阵。
时间到了四点五十五分,我们一起骑上自行车冲出了校门。猴头在临上车之前,忽然发现了什么,从车子上跳下来,跑进了门房。于是石头,德花,王驴和我四个人率先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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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多年以后,我无意间总结自己的街头生涯才发现绝大多数的暴力事件都带有突然爆发,瞬间结束的特征。越是经验老到的流氓越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或使对手丧失行动能力或威慑对手打垮对方的气势。一场鲜血飞溅的群殴从爆发到结束时间通常就在几分钟内。
时间的短暂,大脑的空白和现场的混乱使的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无法在事后回忆起详细的全部过程。所以,群殴过程中热血上涌的忘我投入和事后大家津津乐道的争相回忆吹嘘构成了街头群架的全部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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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最后完全脱离了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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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出门,石头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那帮小子一看见我们从学校出来,立刻从马路两侧会集到了马路中间,稀稀拉拉的构成了一道封锁线。其中一个手里拎着木棒的小子站在最前面,旁边就是被我们痛踢的小痞子,拎棒子的小子扭头对小痞子说:“看我一会敲死他们!”
石头骑车到了封锁线前面,跳下车来,随手把自行车扔在了马路中间,上前一把扭住了手里拎木棒小子的手,两个人一瞬间几乎面贴了面。石头盯着那小子的眼睛,张口就问:“你想做什么?”。没等那小子回过神来该做如何反应石头的质问,石头手上突然用力,将那小子双手反转一拧,夺下了木棒,同时一脚将那小子踹出去几步远。接着,石头拎着木棒,追过去从那小子劈头就砸,那小子被石头的凶狠吓的失魂落魄,返身就跑,木棒擦着那小子的后脑勺打在背上。那小子窜过路口,跑上马路,向丁字路口对面跑去。
这突发事件让马路上的车辆行人措手不及。
一辆带着挂车的长一路车在马路中间紧急刹车,司机,售票员和乘客纷纷探出头观望。司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小崽子,找死啊!”。等他看见石头拎着木棒跟着追上马路的时候,立刻闭了嘴,把脑袋缩回了车内。下班骑车回家的路人和附近路过的行人也神情紧张停下来驻足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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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的突然发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我们原本打算靠谈判拖时间蒙混过关的念头彻底完蛋。瞬间之内,我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热血涌了上来。我早忘了对方人多人少的问题,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固执的旋转着,那就是一定要打倒那个带人堵截我们的小痞子。
随后赶到的德花,王驴和我骑着自行车直接冲进了人群。我们三个的自行车不约而同的同时选择了撞在小痞子身上。小痞子被撞的跪到在地。车子一倒,我们马上跳下车来,围上去对小痞子开始暴打。就在我们暴打小痞子的同时,小痞子请来的那些小子回过神来,立刻把我们三个和小痞子围在了中间。我感到了四面八方有数不清的拳头和脚踢打在我身上背上腿上。这些拳脚不但让我疼痛难当,而且使我几乎站立不住,几次我就差点跪倒在地。现场一片混乱,我也顾不了其他人对我的拳打脚踢,一味心思的痛打跪在地上的小痞子。我手中的U形锁狠狠的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头上和背上。突然,我感到右肩胛被人狠很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我的右手本能的往回一挡,手中的U形锁一回手正好狠狠敲在后面一小子的脸上。那小子立刻满脸鲜血,双手捂脸蹲了下去。我看见他旁边扔着一把链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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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被人围殴痛打的时候,猴头的及时赶到挽救了我们。
猴头临上车前,瞥见了门房里的拖把。猴头跑进门房,抄起拖把,就往外跑。弄的看门房的老大爷纳闷不已,这年代怎么连一把烂拖把都有人抢?猴头跑出门房,将拖把从学校大门的铁栅栏上穿过去,抓住拖把杆用力一蹬,将拖把头扯了下来。
等猴头拿着拖把杆,骑上车冲出校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我们正被一群人围殴。猴头怪叫着挥舞着拖把杆杀向人群,连自行车都没有来得及下,就左右开工,前后开打。猴头的长兵器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强大的威力,所到之处,那帮小子无不屁滚尿流,简直所向披靡。几个小子躲闪不及,被猴头的拖把杆扫个正着,立刻头破血流。
石头已经追上了逃跑的那小子,在体育场的围墙下,用木棒劈头盖脸一顿乱揍,扭头看见我们四个被人围在中间,立刻拔腿往回跑。
石头的加入让围在我们外面的人群哄然而散。于是我们五个放心大胆的再次一起痛打那个小痞子。
事后的经验证明,石头的先声夺人,猴头的及时赶到和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痛殴小痞子的行为是这次群架胜利的主要原因。石头的先声夺人从一开始的气势上就以绝对性的胜利打败了对方;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选择虽然让自己也遭受了皮肉之痛,但我们一致的目标选择和痛下狠手既给了对手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也避免了我们三个被对方分离围堵后各个击破;猴头和石头的及时支援和优势兵器的出现彻底击垮了对方的士气,使他们终作鸟兽散。
这是一场二中街头群架历史上这著名的以少胜多战例,在其后的岁月里几乎被奉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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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二中的丁字路口交通已经严重堵塞。在我们五个和小痞子的周围有着三四百人围观,这些人当中既有下班回家的过路行人,也有刚刚放学的二中学生和老师。被堵塞的车辆从二中的路口向下延续到了人民商场,向上直到文化宫门口。一时间。二中路口车鸣人喊,甚是热闹。
我们此时早就忘记身边的一切,忘记了学校,忘记了老师,忘记了害怕,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好像此时唯一的事就是对小痞子的拳打脚踢。小痞子请来的那些小子则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石头伸手拽过一个刚才参与群殴的小子,那小子吓的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直说:“大哥,大哥,不管。。。不管。。。。我的事。。。我是路过看热闹的。。。。”
这时,我们的英语老师挤进人群,厉声呵斥我们:“你们在干什么呢?赶快住手!”,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她劝阻。小痞子一直被我们打的跪地求饶的时候,我们才住手。最后德花从小痞子的面门一击上钩脚,将他仰面踢到在地,大家才算满意。
我们站直身子,阴沉沉的目光向周围扫了一遍,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都把目光转向别处,无人敢于我们对视,包括那些与小痞子结伴而来的小子。
我们推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人群自然的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我们穿过马路的时候,看见在体育场大门处远远的站着两个交警,对着这边指指点点。骑出一段距离之后,我回头观望,看见小痞子满脸是血,浑身是土,身上的衣服被撕了好几道口子,脚上的一只鞋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小痞子仰面朝天瘫在马路中间放声痛哭,旁边他的一个朋友觉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痛哭,有失体面,想伸手拉起他来,被他用手打转,隐约听见小痞子哭嚎:“老子是叫你们来打人的,不是叫你们来看老子被打的……这么多人还让人家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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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敲开水牛家的门时,水牛被吓了一跳,我们五个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涌了进来。水牛差点以为是丐帮改行当了强盗,上门抢劫来了,看清是我们五个以后才松了口气。水牛的父母都在铁路上班,节假日也需要倒班,家里大多时间没有人在,所以我们选择来水牛家喘息安神。
当水牛听完我们的讲诉之后,扼腕叹息痛恨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狠不能拉上我们回去再痛揍小痞子一顿。我们五个呲牙裂嘴躺在水牛的床上点上香烟,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定下神来。接着就互相吹嘘自己在刚才的战斗中是多么多么神勇了得,以一敌百。
其实,这场战役的结局我们是伤痕累累。猴头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被谁更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一脖子;王驴的背上赫然印着几个脚印,估计在围殴时被人踹的够呛;德花的脚因为用力过度扭伤了,直到回了水牛家才感到疼痛难忍;石头还算完好,就是大腿上被人扫了一棒子,令石头死不瞑目的是这一棒子竟然是猴头误打的;我的右肩胛被人用链条锁砸的一片青紫,还好骨头没事。
事后我们得知小痞子一方也是损失惨重。几个小子脑袋被猴头的拖把杆扫中,开了口子,虽不需要缝针,可也得剃了光头,用绷带包扎;被石头追过街打倒在地的那个家伙,头上缝了十多针;被我用U形锁砸中的那小子,眉骨上缝了七针,幸好没有伤到眼睛;最惨的就是小痞子本人,被打折了一根肋骨,头上还被开了两个口子,眼睛被踢的充血,眼眶处肿起一个青紫大包,德花临走前的最后一脚,让他丢掉了两颗门牙,身上的黑青淤紫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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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群殴让我们这个小团体声名鹊起,也让所有的高中学生感到了扬眉吐气。但二中的初中学生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很快,这场冲突就引发了整个初中年级和高中年级的全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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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天的时间,上星期六的那场群殴事件在新星期的第一天就被二中学生广为流传,各种道听途说的现场版本在每一个学生嘴里传进传出着。
在我毕业离校之前,关于那场群殴的过程情节我听到了十几个不同的版本。这些传说无一例外的夸大和扭曲了真实的事实。在经过了无数唇舌和大脑的加工之后,那场群殴被蒙上了神秘离奇的面纱。人类的想像力在这些小道消息的描述和传播中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我听到的最为夸张离谱的版本简直堪比武侠小说。流言中的那场街头遭遇战情景如下:那天我们五个人刚一出校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突然之间数辆黄色面的冲到我们面前,车上跳下几十名彪悍男子,将我们团团围住。这些人全部身穿黑色西服,架着黑色墨镜,手带白色手套,砍刀棍棒不计其数,上来一言不发,各种家伙就一起往我们身上招呼。我们五个人临危不惧,面露微笑,气沉丹田,骑马蹲裆,猿臂轻舒,黑虎掏心,猴子偷桃……(以下武打场面省略三千字)。待到场外人定睛再看时,只见那些黑衣大汉无不哭爹叫娘,躺在地下。我们五人则气定神闲,稳立当场。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讲述者绘声绘色,言语确凿,令我产生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参加那场著名的群殴的自我怀疑。
不管如何,也无论愿意与否,我们五个一下成了全校知名人物。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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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的生活变的空前繁忙。
毫无疑问的是另一场更大的冲突已经迫在眉睫了。无论是小痞子还是那些初中年级的小团体都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这在二中历史上虽不可能绝后,都绝对是空前的。所有初中年级小团体默契的团结在了一起,他们确定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挽回整个初中年级的颜面。如果这次没有能打压住高中年级,那他们就再也不能在二中校园里飞扬跋扈了。与此同时,所有高中年级的小团体也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了一起。几乎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一个等待已久的机会,只要借着上次的胜利,这次就可以彻底打垮初中年级的那些小霸王,扬眉吐气的日子已经为时不晚了。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出现在我们周围。高中年级的其他小团体出于道义上的原因,每天登门拜访出谋划策。课余时间,我们班的教室里常常聚集着一大堆人。这些人不厌其烦的推断,讨论,争吵,设想,甚至对骂。议论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冲突的后遗症。初中年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报复什么时候发动;以什么方式发动;会请什么人参加;高中年级该如何应对等等。讨论场面的热烈和严肃活脱脱就像一场正式无比的战前形式分析动员会。初中那些觉得自己对此事不能坐视不理的小子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每天借机会路过我们的教室,探头探脑交头接耳,辨认对手。每逢此时,我们几个就感觉怒火中烧,有一种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参观的感觉。石头几次想要冲出去痛揍那些前来窥视的小子,都被我们强行拉住。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当口上,任何盲目的冲动都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我们双方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招集人手。两方都在到处串联,拉拢帮手,所有能被发动起来的力量都被发动起来了。每天都有人心不在焉的混完两节课后,就匆匆离开学校。一中,八中,五中,七中,技校,工业学校,体校等等,这些学校的同学和同学的同学,乃至同学的同学的同学都被发动起来。一个点辐射到一个面,再由一个面扩展到全体。事情发展的后来已经接近失控,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人在串联,几乎所有敢于出头露面的人都被卷了进来。无论走到那里,都可以听见有人在神秘兮兮的低声谈论这件事;无论那个学校,都可以看见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要参加进来。
我们和初中年级唯一达成共识的事就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这个星期五下午定为最后的决战时刻。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消息难辩真假的传入我们的耳朵。每当听说初中年级又拉来了一堆帮手,我们的心就更加惴惴不安;每当听说又有人加入了我们这一方,我们的情绪就会空前高涨。到了后来传来的名字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一些赫赫有名的大流氓也开始趟进了这池混水。一个又一个以心狠手辣威震九城的人名开始从我们这方或对方嘴里传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了。一些不为我们控制的力量已经渗透进来,它再也不是一场学生间的暴力游戏,而演变成了一场矿区和市区地下势力的较量。我们统统变成了被别人操纵的木偶,但箭已在弦,我们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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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方面似乎也闻到了空气中那即将引爆的火药味。几乎每天石头,猴头,王驴,德花和我都要被轮番叫到保卫科问话,小痞子因为住院养伤,才得以幸免。德花甚至因为这件事的牵连,被暂停了班长之职。我们五个早就定好攻守同盟,无论学校保卫科的老师如何威逼利诱都一口咬定,我们对此事一无所知。鉴于我们睁着眼说瞎话的强硬态度,学校老师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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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天气阴霾无比,乌云压顶。从早上开始,整个二中的男生们都阴沉着脸。大家都极少说话。我,丁猫和水牛上了两节课后溜出学校,找到了一个我们的初中同学。这名同学的父亲是一家折叠椅厂的车间主任,我和这名初中同学混入了折叠椅厂的材料仓库,趁无人之机,把七八捆用来做折叠椅腿的钢管扔到了围墙外。早等在墙外的丁猫和水牛用编制袋装好这些钢管,带到了党校宿舍的公共厕所旁,如法炮制隔着墙扔进了学校,而等在学校围墙下的王驴和老马立刻将编制袋抬到了住校生的宿舍内,藏在床下。
等我返回学校的时候,学校大门附近的马路上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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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下午来学校的时候,书包里不但塞了两把菜刀,还放了一把火药土枪。这着实让我有些害怕。为了以防万一,到了教室,我们就把所有带来的家伙集中起来,放在了和我们关系较好的几个女生的书包里。
整个下午,二中校园内,陌生人不断出出进进。不时有人跑到我们教室的玻璃窗前探头张望。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忐忑不安,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甚至连讲课的老师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不详的气氛,变的有点心不在焉,草草提前结束了课程。
第二节课刚结束,没等任课老师离开讲台,保卫科的老师就冲进了教室,要求全部男生立刻离开座位,不准带走任何东西,站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去。当所有男生站到走廊上后,保卫科的老师就开始挨个搜查男生的书包和课桌。我们搁着玻璃窗看到这一幕后,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侥幸。保卫科的老师搜查半天之后,终无所获,口头警告我们几句之后,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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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晚自习下了之后,学校门口周围已经聚集了上百人,而且还有人不停骑着自行车或坐车赶来。这些人中有大多数是身穿学校校服的学生,这些人或蹬或伏坐在自行车后坐上,书包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从书包表面凸起的痕迹可以看出书包内大多有备而来,一些人嘴里还叼着烟。从校服的样式和颜色就可以轻易的分辨出他们来自那个学校:一身天蓝色的是八中学生,黑白相间的是五中学生,从头黑到脚的是技校学生,最令人注目的是一群穿着背靠背运动服的体校学生,个个身材高大,人手一根棒球棍。还有为数不少衣着时髦的社会青年也聚集在学校四周,不同的是这些人自觉的和学生分离开来,大都面色冷漠,三五成群站在较远的住宅楼下,偶尔向二中校门瞥来一眼,眼神阴狠而充满挑衅;最特别的是还有几个身穿工作服的青年工人,手里拿着大号扳手,远远站在马路对面的体育馆大门外;最离谱的是还有十几个个民工打扮的人也混杂其中,怀里抱着长柄铁锹,低着头蹲在马路边的墙下,愁眉苦脸的闷声不响,一味抽烟。总之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这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表情神秘,和同伴小声的交谈着,不时向四周看上一眼,眼神里有着一种大战前强压下去的兴奋闪烁其中。
不时的有二中的学生出去和其中的一些人小声而亲密的交谈一会,然后返身回到学校,临进学校大门之前,往往还要用得意的眼神回扫一下周围其他人。
这时,猴头跑来告诉我,校外的帮手来了。在围墙外党校那边等着呢。于是我,水牛,德花和石头跑到学校宿舍,抬出了编制袋,两人一组,吆喝一声,扔过围墙。听见围墙那边七手八脚的拆了编制袋,钢管被抽拿时摩擦的一顿乱响,之后便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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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越集越多的人群和人们不断的出出进进终于引起了门房大爷的警觉。老爷子一个电话喊来了保卫科的老师。等保卫科老师赶到校门口时,大吃一惊,这时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大约二三百人,保卫科老师当即立断关了大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学校。
随着校外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连我们双方自己都分辨不清那些人是高中年级找来的,那些是初中年级请来的,或许还有些人时不请自来的。在我们五个还没有出现之前,所有这些人都相安无事的共处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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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放学时间之后,那些无意参于此事的学生和女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学校。门外聚集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在保卫科老师紧张的注视下,这些学生安全离开了学校。书包里放着我们家伙的几个女生走出一段距离后,将自行车停放在马路边,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等这些学生走完后不久,大量的初中男生也开始涌出学校。不同的是这些学生一出校门就骂骂咧咧的混入了校外的人群。
所有决议参与此事的高中学生集中在我班教室里,七嘴八舌的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办。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现在就出去,趁着混乱形式,痛揍初中学生一顿;一部分人则认为目前敌我力量不明,现在出去不明智,应该等等,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校外人群也不敢冲进来。
猴头看着大家争论不下结果,只好拍案而起:“啥也别说了,先到校门口看看再说!”。于是一群人乱哄哄的起身下楼,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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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走下教学楼的台阶,校门外的人群就开始骚动。几乎所有人都同时间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蹲着的立刻站起身来,抽烟的也扔掉了手中的香烟。随着我们向大门走近,校外的人群也开始向大门涌来,一些人已经开始亮出了手中的家伙。
我每前进一步就感觉到自己额头的冷汗更密了一层,自己的腿也因为过于紧张开始变的麻木,脚步不由的机械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为了同一个目的聚集在一起。这一刻的空气凝重的像铅块一样,给人一种压迫呼吸的感觉。火药味弥漫在这个地方的所有空间里,任何一点过火的举动都可能让这场械斗一触即发。保卫科老师也被眼前的场景也吓破了胆,躲在门房不敢出来,只是搁着窗户紧张的着局势的发展。
我们走到离大门约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门外的人群也停止了向前拥挤。双方就这样不发一言对视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在我的感觉中仿佛几个世纪的时光那样漫长,我感到自己口干舌燥,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肌肉过度兴奋而无法控制。
很快门外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我们双方请来的帮手在大门外开始发生对骂和小范围的身体冲突。情势眼看很快就要失控,就在我们所有校门内的高中学生还在犹豫该不该就在此时拉开大门冲出去的时候,情况发生了突变!
一声警笛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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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街派出所的民警在接到保卫科老师的报警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虽然保卫科老师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打电话报警,但这个电话却及时的制止了一场超大规模的街头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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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民警开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冲到大门前的三个民警身上。沉静片刻之后,看到只来了三个民警后,个别混杂在人群中的老流氓开始向三个势单力薄的民警发出了耻笑声,随后笑声在社会青年的人群里越来越大。
谁知道领头的民警不慌不忙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冲天一扣扳机,枪声尖利的划破了空气。
枪响之后,为首的警察大喊一声:“谁还留在这里,我就铐谁!”。
瞬间现场一片死寂,几秒之后,人群开始混乱起来,先是那些二中的初中学生突然拔腿就跑,接着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开始上车走人。等学生一走,现场立刻冷清了不少,那些社会青年虽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转身离开现场。片刻之后,现场二三百人走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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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人数众多的街头群殴就这样半路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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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场械斗最终没有发生,但依然震惊了二中校方和北大街派出所。
事后,学校将我们双方当事人以及家长全部叫到一起,态度强硬的要求我们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否则统统开除。在家长的面前,我们和小痞子不得不表态接受学校的任何决定。毕竟我们没有吃亏,也乐的事情就此结束。小痞子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通过这次事件之后,也知道奈何不了我们,不得不忍气吞声。于是这场风波就此了解。以后,二中的初中学生看见高中学生后再也不敢趾高气扬了。
不久学校为了防止类似事件重演,就将在操场旁边修建的一栋两层的临街楼的二层无偿的贡献给北大街派出所使用。于是北大街派出所搬到了二中校门旁边。至此,二中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群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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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件带给我的最大好处不是让我在二中校内扬名立万,而是间接拉近了我和张晴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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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张晴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在多年以后我甚至明白了这种选择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可我依旧不能放下内心深处对张晴的牵挂。
就像候鸟天生就要迁徙那样,我对张晴的牵挂也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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