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说童话大流氓黑老猫治霾记

大流氓黑老猫治霾记

1.

天哪……黑熊桑德尔警长①心中暗呼一声。眼前的景象真的是地狱一般：许多大烟囱向外排着浓黑的烟雾，那滚滚的烟雾遮天蔽日，即便现在是白天，这儿也像一个海底世界，只有稀微的天光挣扎着蠕动出来。浓烟又在高空湿冷烟雾的逼迫下，一头栽下，靠近地面四下里也是一团团妖魔似的大摇大摆散步的浓霾……

入冬以来，城市每天都被雾霾包围，许多人在爆表的雾霾中生了病，更多的人生活在诅咒、疑虑和忧心忡忡里。

桑德尔警长决心查个明白。他查找了很多地方，来到位于城市西北部的努鲁钢铁工业区时，才恍然大悟。

这片厂区位于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里，只有一条货运铁路通到此处，并不引人注目。黑熊警长在坑洼不平、曲里拐弯的路面上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找到这里。

可能平时很少外人来这里，这片区域没有设大门，加上雾霾腾腾，他很容易溜了进去。花了三天时间，才数清这里共有一百三十七座大大小小的烟囱，每个烟囱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向外排放；穿过峡谷的风，又把雾霾吹向位于风向下游的城市，它就像癞皮狗一样黏住城市，越聚越多……

2.

“啊哈？竟有这种事情？”环保局局长花狗拉斯基说，“我们这就派人前去查处，简直不像话。”

可是过了几天，城市里雾霾一点也不见消退。桑德尔警长到钢铁工业区一看……

“拉斯基局长，努鲁区的情况并未改观啊，还是在大肆排放烟雾粉尘。”

“嗯哼？真的是这样？胆大蟊贼，看本局修理他们。”

几天后，桑德尔警长又到钢铁区侦查，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一百多座烟囱，稳坐钓鱼台，喷云吐雾忙。

“布拉哈市长，鄙职探明，本市努鲁钢铁工业区大肆排放有害烟雾，”桑德尔警长面见牧羊犬布拉哈市长，“这是我找人对那里排放烟尘成分的分析，非常明显，已经超标了一百二十倍，也是本市罕见雾霾的主要来源。”

桑德尔把一叠材料放在市长面前。

“亲爱的拉斯基，桑德尔警长找我告状，说努鲁工业区超标排放空气污染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市民提供优良空气是我们的神圣职责。”

“啊，尊敬的布拉哈市长，”拉斯基局长在电话里说，“我们接到桑德尔警长的线索，已经派人去进行整治，现在那里的排放完全达标，持续达标，我们这就把各项指标呈您过目……”

“桑德尔先生，环保局查明，钢铁工业区各项排放指标完全达标。”市长对桑德尔说。

桑德尔指着窗外对布拉哈市长说：“看看窗外，雾霾就像魔鬼一样徘徊，努鲁区是主要排污源，怎么可能达标？”

“以您的意见怎么办？”

“很明显，应该按刑法规定的严重超标排污罪，对努鲁区的负责人和各钢铁公司的老板们予以惩处，”桑德尔警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些年冬天的雾霾想来都是他们的功劳。我猜他们胆敢这么干，或许得到了某些人的支持……嘿，如果这事儿得不到公正解决，我会把材料送给上级检察机构……”

“就是把他们抓起来？”

“必须抓起来……”

“好，看来真得把某些人抓起来了，不然事情还真不好办，我支持你的意见。”布拉哈市长笑着和桑德尔警长握了握手。

夜间，桑德尔警长回家路上，却被几名便衣拦住了，他们出示了逮捕令，告诉逮捕对象：

“您因涉嫌收受贿赂和职务犯罪，被检察机关逮捕。”

3.

巡察大员蒙巴东先生，坐在豪华套间里，美滋滋喝了两杯脱脂咖啡，望着一只大提箱，两眼闪烁出色鬼看到大美女、饕餮鬼看到美味佳肴那种心满意足、满含期待的光亮。

蒙巴东先生是被派下来巡察空气质量的。他从下飞机的走廊里直接被接到了一辆豪华大轿车里，轿车的窗子不是玻璃，而是某种电子屏幕，上边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鸟语花香。

然后轿车直接把巡察大员拉到一幢建筑里，建筑的四壁也是同样环境宜人的屏幕。

在一个大会议室里，布拉哈市长向蒙巴东先生做了汇报：本市对治理雾霾极端重视，采取了各种得力措施，治理空气污染取得巨大成效，全市人民尽皆满意……

“总之，空气质量得到了有力改善，正值尊敬的蒙巴东巡察员到来，此时鄙市的天空可以称为‘蒙氏蓝’。”

市长的话博得了一片会心笑声。蒙巴东先生说：

“正如我所目睹，贵市在治理雾霾方面采取了各种巧妙的措施，取得的效果看上去很美，对此我予以高度评价，并将向上级如实汇报……”

“您绝对会不虚此行……”

晚上市长安排了盛大的欢迎宴会。酒足饭饱，布拉哈市长送巡察大员回房间，同时送入房间的还有那只大皮箱。布拉哈市长临别提醒道：

“……巡察大员鞍马劳顿，真心不容易。我代表鄙市奉上一点小小心意，以弥补您为鄙市付出的心血和劳累。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拉哈，你这是做什么？这是要不得的。”蒙巴东先生严肃地说。布拉哈市长佯装喝多没听见，机智而迅速逃走了。

……蒙巴东先生拍了拍手，哼着小曲儿，打开皮箱，一屁股坐在地下——

皮箱里没有想象中的东西，却跳出一堆怪物：两只有着老虎花纹的大蛤蟆，冲他“呱呱”直叫；几条长着四只脚的眼镜蛇，吐着红红的信子；一群乒乓球大的蚊子，“嗡嗡”地绕着脑袋乱飞……

“您好啊，尊敬的、可爱的钦差大臣先生……”

几欲昏厥之中，蒙巴东先生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足有一人多高、壮似大狗熊的黑猫。后者正翘腿坐在不知何时打开的窗子上。

4.

黑豹桑德尔警长坐在监牢的地下，屁股冰凉，脑子发烫，恨不得把暗算他的人撕碎。

他力气很大，把牢门摇得“咣咣”响，牢门叹息着说：“老哥，我、我、我职责在、在、在、在身，无法释放、放、放、放、你……”

努鲁区的那些混蛋没有被抓起来，被抓起来的倒是桑德尔警长。根据检方控诉，两位老鼠先生乃是行贿证人，不过他们连敢看桑德尔警长的眼睛都不敢。

桑德尔气坏了，在看守所里绝食抗议。

夜深了，突然地下的床板“哗啦”一下被推开了。桑德尔警长借着小铁窗溢进来的光亮一瞧，一位仓鼠先生站在他面前。

对这位仓鼠先生，他有点眼熟，但上了年纪脑子不太好使，一时竟想不起来他是谁。

“菲力、我是菲力，”仓鼠热情伸出手来，“哇，作为一名牛气哄哄的警察，您老能忘掉我？”

这就想起来啦……桑德尔警长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小个子是谁。②“嘿，菲力，原来是你小子。听说你这几年过得不错……”菲力略微有点发福，不过，还是那么精干、神气、活力旺盛的样子。

“我们听说了你的事，不过还是回头解释吧。走，事不宜迟——”菲力指着原来放床板的地方出现的一个大洞，那个洞足以供桑德尔警长钻进去。

“啊？不……”警长却拒绝了，“我当然想出去，但万不可采取这种非法的方式……”

仓鼠菲力对着洞穴说：“喂，听着，我们可爱的桑德尔警长要做苏格拉底……”③

话音刚落，洞穴里跳出一个黑色的大家伙——和此夜不久前出现在蒙巴东巡察员房间里的家伙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警长的眼光只在他那张笑容可掬、热情洋溢、胡子拉碴沾着什么脏东西的胖脸上停留了三秒钟，忽然一阵眩晕，意识就像只受伤的乌鸦，被一阵狂风卷入了冥冥之中。

5.

第二天一大早，布拉哈市长接到巡察员电话，后者要求召开一次现场会，“现场就安排在努鲁钢铁区”。

布拉哈市长有点发愣：巡察员搞的什么鬼？

但听蒙巴东语气坚决，只好硬着头皮应承。放下电话又连忙给环保局长打电话。拉斯基说蒙巴东疯了吗？那儿的浓烟粉尘要想降下来，最少也得三天啊。布拉哈就向巡察员请求把会议放在第四天。谁知后者要求必须就在今天、就在中午。

X他妈的难道还没有满足他？布拉哈心里大骂着，又不得不给拉斯基布置：会场要放在钢铁区的剧院里。

他去接蒙巴东先生，但没有接着，酒店告诉他，蒙巴东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尊敬的巡察员大人，您现在在哪儿？”

“我在努鲁区呢。”

“您可真辛苦啊……”

“不辛苦，你们还是抓紧来吧，我在此恭候。”

布拉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说已经给了他一大提箱东西（那都是充分考虑了蒙巴东嗜好的），但还是满怀疑虑和懵懂带着官员们驱车赶往努鲁区。

当他们来到那里，几乎傻眼：只见努鲁区地势最高的一片广场上，聚满了人，看样子，有的是此区的工人，不干活都跑到这儿了；有的是从城里坐各种交通工具赶来的市民。大家拥来挤去，热热闹闹，议论纷纷。

巡察员已经站在一辆大巴车顶上，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一个小个子仓鼠先生，一个公牛先生，看似两个得力手下；另一个最奇怪，戴着大礼帽，一面大口罩，几乎把面孔全部遮掩，庞大的身躯上，裹着一件黑色大斗篷。

周遭烟雾弥漫，宛若正在发生战争。时值正午，光线倒是一天之中最亮的，相比于早晨，大家都像从三百米的水底来到五十米深的水底。

“抱歉抱歉，我们来晚了，”布拉哈市长沿着梯子爬上车顶，诚惶诚恐地说。

“今天开这个现场会，就是想请尊敬的布拉哈市长和拉斯基局长，面对此情此景，讲讲他们是过去如何大力治理雾霾的，今后还将怎样。让我们热烈欢迎。”蒙巴东先生把话筒交给布拉哈市长。

下边的听众，至少有数千名之多，发出笑声和轻微的嘘声。

“亲爱的市民朋友们，我们的宗旨是竭诚为大家服务、为了公民……”布拉哈市长刚讲了这么两句，忽然耳边响起了他觉得十分熟悉的调调——这个意识只持续了一秒钟，脑子和嘴巴就猛然间不是自己的了。那调调是：

“他站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也好

谁能总是一本正经

就像他一样

领结整齐

皮鞋和头发铮亮

呵呵呵

那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布拉哈高声讲道：

“亲爱的努鲁区负责人先生和钢铁公司各位董事长都在这里，看到你们感到分外亲切，确切地说是你们的支票让我感到很亲切，哈哈哈哈，你们开足马力生产吧，财源滚滚，只要定期给我分红就行，谢谢你们，如实说来，自打上任以来，我已收了三千万的支票，每天我都巴望着见到你们。你们说改造排放设施要花几亿元还不止，停产更是损失巨大，说得在理，准奏，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办公室、车里、居室里，我呆的任何地方都装着进口空气净化设施，空气负氧离子含量堪比森林氧吧，这是经过拉斯基检测的，哈哈哈，咳咳咳，混蛋蒙巴东，你把我们拉到这里和这些老百姓一样充当吸霾器吗？真是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下一步你将怎么办

你的口腔很臭

尽管你用空气净化器

可挡不住你口臭……”

（那个声音继续哼哼着。）

“下一步我希望在这里入股……嗯，蒙巴东，你小子也入股吧？我保证给你分个几百上千万干股，这里是我的天下嘛，哈哈哈……”

蒙巴东先生静静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市长，说：“来人呐，把市长给我抓起来。”

他身后那三个家伙，上来扭住市长，交给冲上来的警察，戴上手铐。

“轮到你了

亲爱的拉斯基

虽然你长着大胡子

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胡说八道

最好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说你的光荣事儿

说说你的检测仪

说说你背地里的花花心肠

就像布拉哈说得一样好

……”

拉斯基局长声音尖细，大讲起来：

“谢谢兄弟鼓励……我的检测仪总是放在空气净化器前边，想要什么结果是什么结果。有时候我会吓唬他们，说要把真实结果捅出去，他们就乖乖地过来上供。不瞒各位——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把心里话说出来，心底无私天地宽，今天我首次感到说出来是多么舒畅、痛快，就像把心窝里一块该死的肿瘤摘除了或是憋了一泡尿排出去一样，啊，真舒服。我先后收了一千多万，比之布拉哈先生有所不足，但我已很满意，老婆天天给我煲乌鸡汤……我这人不像布拉哈那么娇贵，我也不在乎什么雾霾不雾霾，我每天抽三包烟，后来不抽了，老婆夸我省钱了。为什么不抽了？一想抽烟我就到外边吸一会儿霾气，哈，比吸烟强多了，过瘾、够劲儿、还省钱，省一分是一分，我听见您夸我节俭了？不客气谢谢……”

“把拉斯基局长给我拷起来。”

布拉哈市长和拉斯基局长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一个词：

傻X

6.

蒙巴东先生讲话时，耳朵里也钻进了身后那个黑斗篷大汉哼哼的歪曲儿：

“看着您浑身长毛

和我一样

可是您的毛算什么毛

又软又细

像个娘们

回头我教教你

怎么把毛弄得有粗又硬

……”

讲话者本来是要发表比较温和的意见，·此时不知怎么竟脱口而出：

“本巡察员做出两个重要决定，其一是为蒙冤入狱的桑德尔警长平反，鉴于警长忠于职守、追踪污染源，特任命其为警察局长；其二是将这个该死的努鲁钢铁工业区炸平，咳咳咳，受够了，炸平、炸平，现在就炸平……”

下边的听众愣了愣，忽然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喊叫：

“炸平、炸平、现在就炸平……”

巡查大员是什么身份？一声令下，就得执行。于是有关部门就开始行动。那个黑斗篷大汉用粗糙的大嗓门唱道：

“炸药向烟囱们的屁股炸去！

巴望太阳的公民们

美好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尊敬的蒙巴东

后面有全市的老百姓

咱们大伙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烟囱

把它消灭，把它消灭，冲啊

炸药向烟囱们的屁股炸去

轰

……”

市民们也跟着他唱起来。埋设炸药的专业人员、警察、军兵，都跟着唱起来，个个摇头晃脑，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这天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努鲁区几乎被夷为平地。

最奇异的是一名空军，驾机演习，飞过该区上空，当那歌声隐约传来，钻进他的耳朵，不知怎么他脑子一懵，情绪被瞬间点燃，火冒三丈，把军机上的炸弹全都撂了下去，准确命中十三座烟囱、九个车间。

7.

“你一定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就像对布拉哈、拉斯基一样，”桑德尔警长怒气冲冲地对那只大猫说，“我怎么能自己任命自己当警察局长？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也根本不可能命令炸掉工业区，简直太疯狂、太没有王法啦……”

“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那只大黑猫——黑老猫洋洋得意地说，“另外我想说这是菲力要求我这么干的。”

菲力说：“干得好、干得妙、干得呱呱叫，哈哈哈……混蛋布拉哈一直给我施压，要银行贷款给这些钢铁公司，这些破公司污染空气、浪费资源、而且效益极差，我不能眼睁睁往火坑里跳哇。它们还把我们本来漂漂亮亮的农场弄得乌烟瘴气，对吧勒德？”

“是啊……不过现在，我想抽烟的话只有自己买了……”公牛勒德先生说。

“这是犯罪啊，”桑德尔警长说，“菲力让你干你就去干？”

黑老猫说：“我不得不干啊，警长先生。我们打了个赌，不幸我赌输了——我们玩捉迷藏，我根本捉不到这家伙，他在地里钻洞的本事啊……简直就像一个魔鬼。世界上唯一我捉不到的家伙，就是菲力。男子汉大豆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

“我不得不逮捕你们，”警长说，“见鬼，先把我弄成我本人，我讨厌被变成蒙巴东。”

“您没法逮捕我们，因为您现在还是蒙巴东……”黑老猫笑着说，“不过您放心，我此次放屁的剂量是控制好的，过俩小时您就会重新变成桑德尔警长了……伙计们，在他成为桑德尔警长之前，我们还是逃命吧……”

这几个家伙，黑老猫，仓鼠菲力，公牛勒德，朝桑德尔警长挥挥手，大摇大摆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监牢里，“桑德尔警长”声嘶力竭喊叫着：

“XXXX，快放我出去，我他妈是巡察员蒙巴东、蒙巴东……”

狱卒对他说：“我还是总统呢……太他妈吵了，再吵吵，看我不拧断你的细鸭脖……”

“我真是巡察员、是一只不知他娘的从哪来的大黑猫把我变成桑德尔的……”

“嘿，故事编得还挺有趣的。”

“啪、啪……”

“桑德尔警长”窝在地下不敢说话了。

……当时，在酒店房间里，那只黑老猫忽然把屁股扭向他，“轰”地一声，宛若一发炮弹炸响，爆发出一大股浓绿的烟雾，像一条大鲨鱼一般气势汹汹扑向巡察员，将他吞噬其中，那种浓烈恶臭、仿佛一百年没有清洗的下水沟或传说中奥吉亚斯牛圈里才有的气味，让人眩晕、恶心、昏迷。释放此种气体的那个家伙似乎在哼哼着：

“呵呵呵、尝尝我的屁霾……”

巡察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监室里，铁门紧闭，房间里除了地面上的光床板和冷冰冰的墙壁，什么都没有。他穿着囚服，变成了桑德尔警长。

8.

是他——将腐败分子绳之以法；是他——送污染企业上西天

蒙巴东巡察员铁腕治霾获得广泛赞誉

本报讯昔日浓烟滚滚不法排放的企业灰飞烟灭，今朝天朗气清心情舒畅群众拍手称快。

短短数日内，在本市肆虐的雾霾就消失殆尽，市民欢呼雀跃。这要归功于上级派来的巡察大员蒙巴东先生。为奖掖蒙巴东先生的卓越贡献，日前他被授予“治霾总统特别勋章”。

蒙巴东先生来到本市，身先士卒，亲临一线调查研究，搞清楚了雾霾的根源原来竟是努鲁钢铁工业区大肆制污排污，大胆妄为至极，排放物超标倍之多。

蒙巴东先生明察秋毫，深究此污染事件的背后主谋。他在努鲁区亲自主持了一次治理大会，组织工人和市民上万人参加，在会议上，在群众的强大声势和蒙巴东先生威严的高压下，市长布拉哈、环保局长拉斯基做贼心虚被迫交代了各自收受贿赂三千万元、一千万元的事实，为此，他们充当了制污排污的保护罩，为其提供无微不至的庇护。蒙巴东先生当场命令将二贪腐分子逮捕法办。

“沉疴用猛药、快刀斩乱麻”，蒙巴东先生还当场果断做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明智决定：炸毁钢铁区，一劳永逸将污染源从本市版图上抹去。

随着炸药震天动地的轰鸣，一座座烟囱轰然倒下，一排排为烟囱输送浓雾毒霾的车间哭爹喊娘化为灰烬。

蒙巴东先生还深入监狱，把因调查雾霾问题而被布拉哈迫害下狱的警长桑德尔先生，并选贤任能，任命桑德尔先生为市警察局长。

三天——仅仅用了三天时间，本市就重现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据清除了贪污渎职分子的环保部门最新监测：本市空气质量优良。

“感谢蒙巴东巡察员，他救了我们，救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要对蒙巴东巡视员高喊三声：万岁、万岁、万岁，我们很乐意把如今的天空称为‘蒙氏蓝’……”这是市民们的心声。

“蒙巴东巡察员做得对，没有辜负总统先生对他的期望，可以说他完全忠实地履行了总统和内阁拟定的计划。钢铁产能严重过剩，而且大量此类企业是高耗能高排放高污染，为压缩这些累赘国家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蒙巴东先生的做法一举解决了这个难题，而且也用事实证明了排污企业与雾霾之间的因果关系。对蒙巴东先生这样功绩彪炳、出类拔萃的优秀官员，总统决定授予‘治霾总统特别奖’，以资鼓励……”昨日，总统发言人宣布了这一消息。

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蒙巴东先生谦虚地说：“我们就是衷心为老百姓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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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警长的故事见《黑熊警长桑德尔》

②菲力、勒德的故事见上篇，及《江洋大盗菲力传》、《亲爱的勒德》

③苏格拉底被判死刑后，弟子想帮他越狱，被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