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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古村黑梦录nbsp尖叫三

 

这是不二的第33篇文章

 我确实用一晚上就看完了那本小说。平时我看书的速度很慢,可那天晚上我手捧从陈小燕那里借来的苏童小说集不忍释卷。陈力在无聊的灯光下沉入睡乡,他的睡相颇似小孩,我看着他,思量着这家伙都有女朋友了还对陈小燕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我感觉陈力已经和我当年认识那个陈力大不相同,现在的他褪掉了当年身上的一层羞涩之气,变得外向开朗了很多。将近凌晨3点的时候我终于把最后一篇看完,丢了书在枕边倒头就睡。刚做起一个充满幻想色彩的梦,就被一声尖叫惊醒。我困得要命,躺在床上没有起来,陈力也被吵醒了,他捏着腔说,喂,庄羽,庄羽,你醒着呢没有?我说,醒了。他说,你听见叫声没?那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他好像又睡着了。那声尖叫在暗夜里异常刺耳,仿佛锋利的针划过一块柔软的丝绸。我隐约听到附近几户有婴儿的人家响起闹声,婴儿夜半被惊哭,还有大人边哄孩子睡边咒骂的声音。后来我也睡着了,原本我正突发奇想要根据那个女人的故事构思一篇小说,可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或许是看书太困了。

  第二天早上,在陈小燕家,我见到了他哥哥陈大生。我们和陈小燕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哥哥从外面回来。

  大生,你这是干啥了,弄了一身草叶子?陈力问。

  路上绊到石头摔了一跤。大生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你真是猪!这么大人了还会摔跤!陈力大笑。

  滚你娘的,该去哪儿去哪儿!大生抬起脚要踢陈力。

  陈力和大生年龄相仿,他们说起话来像两个老兄弟似的嬉皮笑脸,大生抬起脚的瞬间,陈力就一溜烟儿跑到了院门外,他站在外面朝我和陈小燕大声喊:

  小燕儿,快走!再不走天都热起来了。

  

  乌墟小学在当地被称为槐安宫小学,据说是在那个槐安宫的旧址上改建的。槐安宫在村北,正好与陈力奶奶住的机井房方向相反,不过去县城倒是顺路——校门口就是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不时地有小三轮车挟带巨大的噪音呼啸而过。我们走到时大概八点差十分,太阳已经盛装登场,因为放暑假,另外是大清早,学校里一个人影也没,显得静悄悄的。陈力说走快点儿不然看不到树上的水珠了。陈力对我们嚷着的时候已经飞奔进了一个月亮门。他的催促让我无暇对整座校园细观细看,我只知道,进来小学的大门,右侧就是那个月亮门。我和陈小燕很快也穿过了那个月亮门。

  我到陈力家的第三天早晨看到了那株槐树。眼前的这株槐树和普通的乡间槐树不同,从这棵怪树的大枝干上垂下来许多许多像根一样的东西,这些根扎进土壤中,远远看去仿佛榕树林。此时烈日普照,可这株树上的几乎每一片树叶都湿漉漉的,假如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在空中舒展的叶尖上那些微小的颗粒,像秋天早晨的露水一样。我想也许是水珠不时地滴下来,树冠笼罩下的地面呈现出潮湿的样子。只有站在树冠下面,才能看清两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树干。

  树干上怎么有个大树洞?我惊奇地发现。

  很早就有了,估计几百年前就有。陈力说。

  你说树都空了可它为什么还这么茂盛?陈小燕问。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棵树的故事。陈力有点儿得意地对她说。

  什么故事?陈小燕撇撇嘴。

  不告诉你。陈力又卖关子。

  不告诉我算了,你们自己去吧。陈小燕说着就气夯夯地走出树冠,朝校门口走去。喂,等下等下,你干啥去呢?我告诉你不就是了,陈力叫着去追陈小燕。我转身离开那棵树的时候,看见边缘的一片叶子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在墙角出现,但又忽然停住不动,仿佛是怕被我看到。

  我没有听到陈力跟陈小燕讲的关于这株古树的完整故事。我跟上去的时候刚好有辆小三轮车经过校门,陈力拦住了车,回头冲我喊道,庄羽,快过来,去城里玩。说完他就对已经坐在车厢里陈小燕继续掰活,我站在校门口看了一眼这个学校,发现它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于破庙一样的存在:月亮门开在一道用石灰粗心粉刷了一遍的隔墙上,这道墙像柏林墙一样把这里分成了供学生上课的校园和供善男女们上香的场所,只是学生上课的地方站在门口还看不完全,因为中间还隔了一处房子。一所像大雄宝殿般的破旧的建筑。

  小燕儿,你哥是不是晚上在那个房子里住?我走过去时听到陈力在说。

  偶尔,只是有时候不回家住而已。陈小燕一边吮着雪糕一边说。

  陈力递给我一瓶香草味儿的可乐,让我先上车,然后他也钻进来。车厢很小。三人的膝盖彼此抵着,我和陈力坐一边,陈小燕自己坐一边。她小心翼翼地噙着雪糕,时不时用餐巾纸擦着嘴角唇边。

  车沿着一条河边的小路一颠一簸地开着。

  我跟陈力说,刚才我从学校出来时看见了一个人影。

  他说,谁?

  我说,我哪知道!对了,那棵大槐树上是不是有很多蚂蚁?

  他说,蚂蚁?那树从来都没蚂蚁!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那树的叶子还能熏蚊子!

  我说,那就怪了,我明明看到有个叶子上全是蚂蚁。

  他说,估计你看花了,根本就没有蚂蚁。

  

  陈力蹲在我们县城高中的厕所里给我讲述他与陈小燕之间的故事时,我还在想着那些蚂蚁。蚂蚁这个词语把我弄得浑身发痒,但又无处可挠。透过墙上的一些人为的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当年我们经常散步的操场上已经芳草萋萋,夏日午后的阳光让一切都显得沉默寡言,那几棵跑道边的泡桐树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影子上。

  陈力说他喜欢陈小燕是源于幼年的一次惊险。她救了我一命,他说。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屋檐上的冰凌子又粗又长,几乎每天都下雪,雪真的有鹅毛那么大片儿,地上总是有厚厚的深过脚踝的积雪,时间久了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起,季节就一直停留在冬天。那年我大概十岁不到,不记得准确的了,反正上小学四年级,对了,也是在槐安宫小学上的,呵呵。那时我们家和陈小燕家就是住前后排。我和她是好朋友,我们每天都一起去上学,不知道谁兴的上早自习,大冬天的,六点钟就要从家里出发,现在看来从家到学校那么短的距离,可小时候总觉得要走老半天。那时我总睡不醒,我妈也总是睡过头,幸亏有她,陈小燕,她总是准时来叫我,我那时很佩服她能有那么大劲头从热被窝儿里钻出来,我记得总是被窝里睡得正香,她就在外面喊,陈力,陈力,起来了没?我妈妈这时就一边抱怨着她自己又没睡醒,一边给陈小燕开门。对了,那时我们家还不是楼房,也没有铁大门,那时我们家跟现在陈小燕家的样子差不多。有一天,我记得是阴天,因为早上天色很暗淡,甚至看上去感觉像傍晚。我和陈小燕踩着嘎吱嘎吱响的前一天才下的厚雪去学校,好像是磨蹭得太晚,快要迟到了,路上也没看见其他的小朋友,仿佛天地间只有我和她。正走着走着,我忽然昏倒在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先天性怪病,当时是短暂性休克,但是假如不是小燕儿硬把我一步一步拖回家的话,我即便不因病而死,也会被冻死!对了,我妈后来跟我说,小燕把我拖回来时,鞋子全湿了,嘴唇都冻得发紫,说话都疙疙瘩瘩地。

  这个桥段真老土!我说。

  嘿嘿,陈力边用报纸擦屁股边说,没听过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吧。

  你是英雄?!哈哈,狗熊还差不多。我说。

  他妈的,陈力骂了一句就准备提裤子要走人,我一看连给我留的那一半擦屁股报纸都拿出去了,赶紧说,英雄啊,英雄饶命!纸给我!赶紧。

  陈力把纸远远地丢在地上,我只得撅着屁股过去捡。我说,那你小子怎么就没追到陈小燕儿呢?陈力靠在厕所门口点根烟,吐着烟圈说,缘,我和她没有缘分。我问,怎么没缘分?他说,我们后来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不在一个学校读书,到大学就更慢慢淡了。现在我们的关系就是孩提时代的伙伴儿而已。

  我说,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人家小燕的时候那俩眼珠子总想喷火。

  陈力嬉皮笑脸地说,审美,审美。

  陈小燕确实很美,她是那种第二眼美女,第一眼你可能看不出来什么特别之处,等你静下心来稳下神儿来再看她的时候,你会被那种暗暗散发着光芒的美所诱惑。只是据陈力说,她到现在还没谈男朋友,这点让我很好奇。陈小燕后来在厕所外等得不耐烦了,她开始捏着腔喊,死陈力,你掉进粪池了吗?你女朋友领着你丈母娘来看你了,快点出来吧。

  你才掉粪池了呢!陈力说着就走了出去,向站在厕所旁一棵泡桐荫凉下的陈小燕问,你妈呢?

  我妈怎么了?陈小燕很迷惑。

  你不是说我丈母娘来了嘛!陈力说。

  陈小燕这才明白过来是陈力在戏弄她,她气得边骂边从地上揪下一把野草丢陈力,我站在树下笑着,他们俩在草地上你追我打,全然忘记了头顶毒辣的日头,那情景让我想起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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