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文化琐谈108吹起喇叭如号角牵牛

晚秋时节，笔者到皖北宿州，路过江苏大包干的发源地——“春到上塘”时，在飕飕的凉风里，居然看到波斯菊、牵牛花在淮河两岸、泗水两岸、汴水两岸开放。这一下子改变了笔者童年时代对牵牛花的印象——牵牛花是最为常见的植物了。笔者对牵牛花在喜爱的同时，偶尔也会恶心它一下。记得学生时代写过“牵牛花：依附别人，却还吹喇叭”这样的一组小哲理诗在《少年文艺》发表。大概这也算“两面人”吧。

这次居然改变了笔者的看法。原来牵牛花虽然柔弱，居然也能抵挡得住秋风的打击，不是那种一遇到一点困难就打退堂鼓的人。这不由得让我佩服牵牛花了。于是，有了此文。

在普通的草花中，牵牛花算得上是人们的宠儿了——虽然牵牛花总是被人不受待见，被拿来说事。

在农村里生活的人们，都有这么个经验——每当金鸡报晓的五更头，天还黑蒙蒙的，天空中的启明星还在眨着大眼睛，这时候，萦绕篱架的牵牛花枝头，就应时开放一朵朵喇叭似的花朵来。

晨曦中，人们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饱覧着点缀于绿叶丛中的这些新放的牵牛花。要是你略加注意，便可发现未放的花蕾像鲜花，别有一番情趣。

生活处处留心皆学问。牵牛花的学问可大了。盛开的牵牛花，像柄卷着的阳伞，其卷曲的方向，正好和茎缠绕而上的方向相反。其左旋的茎总是逆时针方向绕缠，即顺着东北西南转。牵牛花的茎和南瓜、黄瓜不同，它没有卷须，只会缠绕而上。要是你给它开个玩笑，事先将它搞成左旋的话，它是不肯屈服的，不信你可以实地看看:它最后总是要纠正回去的。其苗头先在空中四向顾昐，探找有什么支持物。它像捉迷藏的小孩蒙住眼晴伸向四处摸索一般，在空中划着圆圈，一经摸着，便又向着与时针运转相反的方向缠绕上去。这种缠绕，与它阳面和阴面的生长速度不同有关。与支持物接触的一面即阴面，其光照弱，细胞生长就慢;而阳面正巧相反。这样，两边失去平衡，就发生了弯曲、缠绕需引上几条草组绳，它便能生存了。

这向天盛开的小花，像吹响的喇叭，因花形的关系，人们又叫它喇叭花。历史上确实有最爱牵牛花的人，不仅种植牵牛，还专门研究牵牛。这种小小的喇叭花常常于篱间生长，或沿绳爬上屋。

牵牛花的新品种很多，其色彩或是鲜艳目，或是素净清雅。人们在对牵牛花的色彩欣赏中，得到配色的启示，并运用到艺术上去，从而提高了自己的艺术修养。

人们大凡都喜爱赞美在那一片的修了绿翠的牵牛花藤，似绿色的挂嶂，其上缀着无数红的、紫的、白的等多种颜色的花朵，感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人们常为牵牛花处处散发芬芳，而拍手称颂;也对风致天然、生机物物、喜欢向上、不甘雌伏的特性高度评价。牵牛花清晨始开，但她不为自己早晨的美丽而欢欣，也不为午后的凋谢而作伤，也不因生命的短而自抛自弃。在荷花残花不知何处的时候，她却以娇姿独占秋光，从每年夏天开到斗霜的黄菊怒放。虽然她没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殊荣;也没有腊铮铁骨，但她自有不可灭的奉献精神。

每每，鲜红的、粉红的、深紫的各色花朵，与园中的红叶、黄叶相映，秋光点点，煞是美丽。如今，在我看来，凭借着别人的力量成就自己，不能算攀附，不能算是小人之举。北京中山公园有棵古老的大松树，就是被一些蔓藤而活活缠死的。为了自己幸福、自己的名誉、地位，而不择手段地打击别人，甚至把别人踏在脚下，这样生存的人，连禽兽都不如。然而牵牛花不是这样的。牵牛花只是“君子善假于物”，巧妙地借助外界的力量，来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大自然的万事万物，莫不如此：人也如此，要生活下去，要生活得充实、幸福、有乐，也离不开外界的帮助。这便是牵牛花给我们的启示。（江苏花木文化研究根华供稿，东部战区创作室吴国平和中国刑警学院董杰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