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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别来久上

 

十年别来久

文/麦九

『壹』

01

七星街的尽头,有家字画店,名叫了凡。

破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摇晃晃,狭小的屋子里歪歪斜斜挂着几副字画,在繁华的七星街显得荒凉而不起眼。掌柜不甚在意,看起来也不善经营,大部分时间不见人影,偶尔有在,不是趴在柜台瞌睡,就是搬出藤椅懒洋洋晒太阳。

这天,下起淅沥的小雨,一名小姑娘进了屋。

是个顶精致的美人,不施粉黛,白衣胜雪,五官像画中描出来的,动人中带着几分脱尘的清雅,神情却十分憔悴。

正在打瞌睡的掌柜抬起头,笑道:“是你?还真是稀客。”

他有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笑,眼角微微上挑,有那么点勾人的味道,不过姑娘却没有反应,急急道:“我要见画师。”

“你找我?”说话的是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脸白得近乎透明,挑起里屋的帘子,走了出来。他的眼前蒙着条黑布,脚下的步伐却是精准又轻快,直直地走到她面前,似乎在“看”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肯定的语气,“他不在了。”

“我知道,”白衣少女上前一步,眼眸带着几分水汽,“求求你,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再见又如何,结局还不是一样,画师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一张白纸已铺在面前,他不并提笔作画,反而坐下来,淡淡道。

“求我的人很多,说吧,看我有没有兴趣。”

少女一楞,抬头望向门外,写着“了凡”两字的木板在轻风细雨中轻轻晃着,了凡?她要能了尽凡尘,何苦来这里……

『贰』

02

那是很多年前,天空之镜突然出现判乱。

有人做了内鬼,魔军冲进圣殿,到处乱成一团。飞羽还在睡梦中,被兄长摇醒,披了件斗蓬,急急忙忙被带走。天空之境是神界占星师的居住之地,占星师观星象,知天命,为众神所敬仰,但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仙。

一路上,飞羽只看到魔物肆无忌惮的屠杀,脚下都是占星师的血,她吓得叫起来,嘴巴被星落紧紧捂住,戴上帽子,遮住了视线,一路上只听到呼呼的风声,等重新有踏上土地的感觉,手心被塞上一把匕首。

匕首沉甸甸的,刀刃亮得晃眼,飞羽惊恐地望着兄长:“哥?”

“这个带在身上,”星落还稚气的脸有几分绝决,“一定不要让魔军抓到你,如果你被抓了,就用这把刀,这把刀——”

他有些说不下去,飞羽瞪大眼睛,星落咬了咬牙,继续道:“飞羽,占星师是宁死也不受辱的,如果你被抓了,绝不能苟活,这把刀,你要善用!”

刀是若飞羽被抓自尽之用,占星师的尊严不容亵渎。

说罢,星落放下妹妹,重新飞上天,飞羽追了几步:“哥,你要去哪里?”

“天空之境不能没人守着,”星落低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妹妹一眼,丢下一句“活下去,我会回来找你”就离开了,只留下飞羽一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还小,不懂叛乱,却也听说魔物的可怕。四周都是粗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没有透出一丝月光,飞羽心里怕极了,又不敢哭,怕把魔物引过来,只得缩成一团裹在斗蓬里,紧紧握着匕首,想,要是被抓住了,真的要自尽?

『叁』

03

等了一天一夜,魔物没过来,天空之镜也没消息。

飞羽独自呆在小森林里,仿佛被遗忘了,惟有不断乱叫的肚子提醒着她的存在。谁说神仙不要吃喝,她此时就饿得慌。鼓起勇气走出小森林,外面有条小溪,不远处可以看到炊烟升起,零零星星的房屋。

这就是凡间呀,飞羽松了一口气,忐忑中还带着几分新奇,占星师自诩高贵,提起凡间总是一句“藏污纳垢之地”,她却觉得一派清新。把匕首藏好,顺着小溪下山,就看到一群鸭子在水里扑腾。

柳色青青,点缀着雪白的羽翼,甚是可爱,好一派农家世外桃源。

飞羽不雅地吞了吞口水,脑补出一副烤鸭图,飞扑过去。一阵鸭毛乱飞,脸脏了,斗蓬也湿了,飞羽紧紧地抱着鸭子,开心地笑了。正纠结着这鸭子要烤还是煮,一声清脆的嗓音打断她。

“偷鸭贼!”一个布衣小童利落从牛背滚下来,边跑边指着她骂。

飞羽抱着鸭子,脸都气红了:“我不是贼!”

“赃物都在你手里了,还不是贼!”

小童气势汹汹过来抢鸭子,飞羽被饿惨了,脑中的烤鸭图挥之不去,饥饿的本能占胜一切,一手抱着鸭子,一边同小童扭打起来,最后被压在水里,仍抱着鸭子不放,小童扭住她:“放不放?”

“不放!”别以为飞羽是个神仙,但除了占星卜卦,什么都不会,此时同七八岁的小女孩没两样。她不懂世俗,自然不觉得抓一只鸭子有什么错,直着脖子嚷嚷着,“坏蛋!大坏蛋!”

“可恶的小贼!”小童也没见过如此人赃俱获还死不认帐的无耻之辈,继续按着她,“鸭子是养了要娶媳妇的,你竟偷我媳妇!”

飞羽更怒,这坏蛋说她偷鸭子,现在还说她偷媳妇,简直不可理喻。她抱着鸭子拼命反抗,两个半大的小孩在浅溪里又打了一顿。可怜那鸭子被抱得太紧,挣扎几下就含恨而去。小童一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抓着飞羽摇晃。

“媳妇死了,媳妇死了,你赔我媳妇。”

飞羽傻楞楞地抱着鸭子,歪着头看小童哭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乌黑水亮,她不懂他在哭什么,生老病死,不过过眼云烟,何必太在意。怪的是心里竟有些过意不去,她好心安慰道:“媳妇死了,再找一个,哭什么!”

“你懂什么!”小童抬头瞪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把她拉上岸,找了条绳子,三下两下绑起来,抹了她一脸的污泥,呆住了,不一会儿又咧嘴笑了。

“对,就换你做我小媳妇。”

『肆』

04

飞羽被绑着,和死鸭子像货物一样横在牛背上。

老牛识路,小童放着让它自己走,去赶那群鸭子。一路上,不时冲飞羽露出贱兮兮的笑,飞羽扭过脸,对上鸭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又转过头。

“坏蛋!大坏蛋!”

“小媳妇!小媳妇!“

小童也叫得忒欢,飞羽气结,她不大懂,但隐隐觉得吃了亏,受了辱,匕首还在怀里咯着肉,哥哥说,占星师宁死也不受辱,这坏蛋比魔物还可恶,要不要自我了结,可一眼瞥到那软绵绵的鸭子,又怯弱了,她不想死。

到了一家农舍,小童把飞羽带到院子的柴房里,把手和木柱子绑在一起。飞羽恶狠狠瞪他,她骂累了,况且也骂不过他。小童打好结,板着脸警告:“不要想逃,这是你欠我的,一命抵一命!”

“哼!”飞羽别过脸,脑中出现,一只鸭子呱呱叫的和自己划上等号,她觉得又被羞辱了!

没一会儿,小童过来,拿着馒头和一碗鸭汤,飞羽早饿得发慌,咕噜咕噜喝起来,虽说吃得急了,但吃相还是顶秀气,小童着迷地看着一碗鸭汤下去,咽咽口水,问。

“好喝吗?”

“哼!”吃了个八分饱,她又有力气摆占星师的冷艳高贵谱。

小童也不生气,看得有趣,他本觉得这偷鸭贼很可恶很讨厌,但变成自己的小媳妇,就不一样,连这拿鼻孔看人的小姿态也是各种可爱。她可真美,让人不敢亵渎的美,他大着胆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小媳妇,要乖哟,再养几天,就带你去见娘亲。”

这话到飞羽耳朵就变成,要乖哟,养肥了杀了吃,听得飞羽毛骨悚然,太可怕了!

她错了,她不该贪生怕死,应当见到这坏蛋,就一刀结果自己!

『伍』

05

飞羽没死,一方面她被绑着不好活动,另一方面她自我安慰,这是忍辱负重。

这样想着,每日来柴房送吃送喝的小童也顺眼了,仔细看,他虽比不上兄长的风华气度,但也眉清目秀,而且不似天空之境的神仙,璃琉似的,美归美,没有温度,他是人,有血有肉,爱哭爱笑。

小童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连飞羽那声傲娇的“哼”也能听出两情相悦的错觉。他估计到时候,也养熟了,这天到邻居借了女娃的衣裙,说要带她见娘亲。飞羽换了农家的粗布裙,把匕首藏好,暗想这是逃跑的好机会。

小童推门进来,眼睛亮了,小脸还有点红:“小媳妇,你可真好看!”

“真的?”飞羽的脸也有些红,食指对在一起戳了戳,还没人夸她好看过。

小童用力点头,走过来,顺手帮飞羽扎了两个包子头。这感觉很奇妙,十指从发间穿过,指间的温度透过头皮传过来,麻麻的,温柔中还带着怜惜,飞羽心一暖,被大概是被人疼的感觉,连哥哥也不曾这样亲密。小童牵着她的手进了大屋,小声嘱咐:“小媳妇,要乖,让娘开心点。”

屋子有些阴暗,朴素得近乎简陋,空气中飘着股浓重的药味。矮矮的床塌上躺着一个人,大热天盖着厚厚的棉被,中间凸出一小块,要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那有人,“娘”小童脆声声叫了一句。

“二狗——”

弱弱的女声,带着艰难的喘气声,小童带着飞羽上前,病塌上,一名瘦弱的妇人艰难地要坐起来,小童赶紧上前扶住她,妇人的气息很弱,甚至连睁眼都很困难。她病得很重,小童一向明快的神情也染上悲伤,但能强撑着笑道:“娘,我带媳妇来见你!”

说罢,又冲飞羽使眼色:“小媳妇,快叫!”

“叫什么?”

“娘呀!”小童急得哭快了。

“这——”飞羽不大乐意,她跟这妇人没交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小童冲她无声说着什么,大眼睛全是卑微的哀求,泪水凝在长长的睫毛上,飞羽心一紧,有些疼,也跟着叫了一声,“娘!”

妇人高兴地应了,虽然病入膏肓,但也回复了几分神彩,枯瘦的手在床塌摸索着。是个银镯子,她颤巍巍递给飞羽,笑容带着些讨好,乞求,还有满满的善意。

“好孩子,乖,以后要好好照顾咱家二狗子。”

这一句话似乎用尽她所有力气,她又闭上眼喘气,飞羽楞楞地盯着手中的银镯子,粗糙的雕花,还有些磨痕,比不上她见过的任何珍宝,但拿在手上,那么重,那么珍贵,是她不懂的沉重。

走出房屋,小童低着头不说话,飞羽抬头望天,十指掐成奇怪的形状。

“你去陪陪她,今晚子时,她会死!”

未完待续

文字

麦九

图片

网络

感恩世间恩泽

能与文字休戚与共

麦九

原创不易,喜欢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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