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烈性传染病,具有发病急、传播快、传染性强等特点,被列为我国甲类传染病之首。腺鼠疫通常由动物经跳蚤叮咬传染给人,而腺鼠疫一旦发展成肺鼠疫,则可在短时间内通过飞沫和空气传播,甚至酿成人群大爆发。
野兔是突然闯进锅炉房的。55岁的河南人刘庆喜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并且注意到了它。刘庆喜所在的位置,位于草原深处的蒙金矿业加布斯铌钽矿。这个内蒙古锡林郭勒盟西南端的旗县面积逾平方公里、人口约3.3万人。
镶黄旗一年比一年干旱,雪季的到来越来越晚。往年此时,这里已被大雪覆盖。年11月5日,镶黄旗才迎来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雪。
刘庆喜捕捉了这位“不速之客”,将之剥皮,并与其他三位工人享用了它。潜伏在人体内的鼠疫杆菌通常一周后才出现症状。11月16日,刘庆喜反复发烧、服用感冒药未见好转后,前往几医院就诊,被诊断为腺鼠疫确诊病例。
警戒线就此拉起。刘庆喜确诊后的2小时内,医院上报病例至市级卫生部门,并对与之密切接触的20名医务人员进行隔离,其中包括为其进行首诊的副院长。
镶黄旗出现鼠疫病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当地,另有8名密切接触者被就地隔离在矿上。一辆本地白色汽车停在山头最高点,堵住了通往锅炉房的路。矿上员工轮流在车上值班,不允许外人进出,食物由当地政府负责运送。
不管是熟悉内情的政府官员,还是矿厂附近的牧民,都对这名外来务工者的遭遇报以同情,“兔子跑得比车还快,根本抓不着,但他就那么寸(碰巧),兔子跑到锅炉房里。”
截至11月23日12时,刘某某左腋下疼痛较前减轻,全身皮肤黏膜无出血点,心电图未见异常。根据专家组会诊意见,患者总体趋势平稳。此外,化德县确诊腺鼠疫病例刘某某的28名密切接触者全部解除医学观察。
11月16日后往来于镶黄旗、化德县之间的人们需要留出更多时间。
在镶黄旗-化德县边界,多辆警车停在路边,所有途径该地的旅客均被要求下车,登记姓名、电话、出发地和目的地信息,并进入屋内检测体温。
11月12日,来自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的2名医院确诊为肺鼠疫病例后,内蒙古当地随即开展鼠疫防治工作。11月17日,鼠疫防控工作再次加强。
巴音塔拉镇卫生院医生一天24小时三班倒守在路边,护士已经不知第几次拿起消毒水对卫生院门口消毒。这里距离铌钽矿尚有30公里,但小镇位于通往矿厂必经之路,防疫工作不容懈怠。据当地居民透露,有关部门已经于几天前在镇上进行消毒、焚烧动物尸体。
卫生院墙上张贴的告示显示,各级医疗机构预检分诊门诊人数每日上午11点30分上报盟医政科,体温监测路卡工作情况表和鼠疫防控培训调查表每日中午12点上报,鼠疫防控报告病例报告制度表上下午各报告一次。
在当地牧民看来,有工人感染鼠疫,是因为不了解当地生活习惯,“只要不触碰、食用野生动物,就不会得病”。“不然我们早得了。”有村民称。
据资料记载,内蒙古地区从-年有41年次连续在9个盟市的58个旗县个自然村屯流行过人间鼠疫,波及面积47万平方公里,发病9万例,其中死亡8万例。
而此次出现疫情的锡林郭勒盟,自后发生过4次人间鼠疫,上一次病例出现于15年前。年11月5日,苏尼特右旗一牧民因高烧、腋下淋巴结肿大而就诊,被社区医生发现并按疑似鼠疫报告,后经证实系腺鼠疫并发肺鼠疫,传播途径同样为剥食疫兔而感染。
相关人士指出,“年是鼠间鼠疫大流行年份,之后流行强度趋于平稳,至年又出现较大流行,年后各类型疫源地基本处于静息状态。”这样来看,鼠疫在自然环境中存在流行规律,10年左右就会在鼠间爆发.
11月17日,镶黄旗发现疫情后的第二天,余名身穿白色防护服、佩戴口罩和手套的干部职工出动,在以铌钽矿锅炉房为中心的1.5公里范围内,开展灭鼠灭蚤工作。11月21日,当地继续组织余人持续开展地面灭鼠灭蚤工作。
直升机也加入了这场“人鼠大战”。一架黑色直升飞机拉起装有杀鼠剂溴敌隆的绿色设备飞向高空,当地牧民也纷纷用手机记录这一空中景象,镶黄旗一家进口商店老板就收到了牧区家人发来的直升机撒药视频。
疫区强调“鼠虫并灭”,“否则鼠死了之后,跳蚤会寻找新的宿主,比如转移到人身上,人被叮咬感染鼠疫杆菌的风险肯定升高。”
11月下旬的锡林郭勒,气温已经跌落零下10℃,但仍未等到过冬的大雪覆盖草原。
一眼望去,草原上的植被高度不足10cm,参差不齐地散落在半干旱的土地上,人走在上面,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鼠洞随处可见。
“镶黄旗靠近南部,条件比较好,人口多,草场面积小,养的牲畜也多,所以草场退化比北部更严重。”“即使下雨,草场退化以后,地皮裸露,雨水很快就蒸发掉了。”而降雨减少、沙漠化的草场,正是长爪沙鼠的最佳生长环境。“当生态环境退化,又赶上鼠类数量的高峰期,鼠疫就容易泛滥。”
“从今年春季的调查来看,锡林郭勒当地鼠害确有明显上升的趋势,平均鼠洞数量达到每公顷0个以上,严重的地区达到个左右。”(每公顷个以上有效洞口属于重度危害,每公顷0个有效洞口以上属于极度危害。)
内蒙古自治区鼠疫自然疫源地分布在57个旗县,总面积达33.7万平方公里。鼠类密度较稀时,互相传染的机会就少,当鼠类达到一定数量后,鼠疫菌侵袭其他啮齿类动物和人类的几率便会增加。
“鼠间鼠疫经常发生,但传到人间算是特例。”鼠疫刚开始发生时,传染控制和治疗相对容易,一旦传播开来,死亡率就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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