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守护人,守护自私的梦。
入侵者,挥舞着长镰,将之斩杀。
序
白昼境幻,醉梦彼岸。
造物之终,毁灭之端。
月夜未眠,吟哦轮转。
启
Mother’sson地球生态再生计划。
预计终完成激活,十年。
现已,八年。
一
一颗颗娃娃的玩具头颅,小小的,垒垒叠着,成一个个丘堆。它们失去了眼睛,眼眶空洞,黑黢黢的。冷硬的嘴,紧紧闭着。只见,无数“小丘堆”围住一个小女孩,蹲坐着,红色连衣裙,脸伏在交叠的手臂上,手臂伏在膝盖上,圆润的肩膀一颤一颤,她在哭。
悄悄接近她,欲要暖声安慰。
这时,她抬起头来。一对大大的眼睛,圆圆的,两个眼眶,其中嵌着无数只,一粒粒眸子,五彩斑斓。每只眸子,泪光闪烁。那是真的泪水?还是本就有的,琉璃的琅彩。
忽然,那无数脑袋,索索抖着。紧闭的嘴,嘴角邪起,咧开,尖笑着,一波荡着一波。女孩儿停止了哭泣,她的下巴尖,仍悬着一滴泪水。那滴泪珠,一闪一闪——当中浸着,两只眼睛。
这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她醒了。
这个梦,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每一闭眼,她总是能看见,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她记得,那天,小女孩的母亲讲,她,闹着要穿红裙子,不穿便不来。她的母亲又讲,孩子说,她答应了医生姐姐,穿她最爱的衣裳来。她爱叫她医生姐姐。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听到了。
“吱”门开了。
她解下头上的一个白色的,模样似是一只指隙裂得极大的手的装置。
“瑛,你父亲找你。”
她点点头,与那人一径离开了观察室。
温热的观察室里,红色的灯光,一个装有玻璃罩的温床,当中,躺着一个小女孩,鼻翼翕动,细细的睫毛,且长,伏贴着下眼睑。
“吱”门关了。
一切皆被兜入黑暗中了。
世界,似被两只无形的巨手阖握住,紧紧地凝聚在一起。
在这个时代,终于迎来,一个国,即世界。
然而,人与人之间,愈发隔阂,每个人都像是笼着一个无形的罩子,罩子顶端,一根无形的天线。无数信息,画面,通通被碾碎,成为齑粉,供人通过那根无形的天线吸取。人类的大脑,更加聪慧,无时无刻,不在旋转。那根天线,正像鞭动陀螺的鞭子。
眼前的一切,看似斑斓绚丽。实则,这个世界,是被笼罩在灰色的死寂的叹息之下,生机,是一丝也无的。
世界之眼,建于世界所谓的中央。它,骨碌碌转动着,它那颗黏着一层白翳的“眼珠”。
甫才下过雨。屋檐,一排雨珠悬着,当中,游动着黑色。华丽的街道,灯光璀璨,不停变动着的电子广告投影。街边,一条条暗沟,深入世界城市的深处,污垢着,死去的魂灵和不腐的肉体。人们熙熙攘攘,一排排行人,杂乱的,像是流水线上随意堆放的,还未检测过的产品,机械的,被动着。
所有人都沉醉在属于自己的梦中,却又遭受着现世的苦痛。
地球的病疾,已入膏肓。
新世界总政府,首脑十二位,日夜讨论着人类生存之问题。而对于世界的琐碎之事,全部抛给了分区政府。
由于新世界地球生态破坏,资源匮乏,导致犯罪率陡升。尤其是,因为科技过度发达,带来的负面影响,再加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愈发减少,大脑精神的病态也成了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世界心理精神医疗部。由一君博士研发的“梦端”装置,正应用于心理精神治疗。
两年前,世界联合医学研讨会。
“‘梦端’,能够引动患者深层意识,使患者在浅睡眠状态下,将潜意识以梦的形式展现。利用‘梦端’,进行梦的连接,让治疗师进入患者梦境,通过梦境疗法,解决患者的精神异常,我们将此法称之为‘梦芽’,将梦芽消除,从而达到根除病症的目的。
这个时代,科技过度发达,人类接受过量信息,导致精神的病态。从近几年社会犯罪率的陡升来看,尤其是因精神异常而犯罪的人增多。我们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抑制。‘梦端’就是因此才研发的。”
一君严肃的地介绍,此名为“梦端”的装置。
“各位,有什么疑问?”
“一君博士,这种装置难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只要是经过严格培训的专业医师使用,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那万一,这东西被并不专业的人用了呢?”
“请您放心,我们的装置已被政府支持,他们会为装置提供军用级别的密码锁。”
各区医学会会长窸窸窣窣地交谈着。
“那,咱们就来进行表决吧。”当中的一人说道。
“既然世界政府都支持咱们的天才了,我们还要什么表决不表决的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医疗人员还是要谨慎的,毕竟……”
“李兄,别废话了。”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就是同意了。一君,你要好好做啊。”当中一个年龄稍长的人开口道。
一君点头。
研讨会结束了。众人离去,而其中一人——方才提出疑问的。此人看似与一君年龄相仿。信步走了过来。开口道:“别太自以为是。”说毕,便转身离开了。
“博士”瑛推开门,对立在窗前的男人喊道。
“正开发的两台新型‘梦端’被盗了。”
瑛一愣,“难道是内部人员?”
男人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将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移到前额,揉了揉。
“恐怕是。监控录像也被黑掉了。”男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听说,市场上出现了一种名叫‘梦钥’的东西”
“嗯,是TINA公司的。像是一种虚拟现实体验装置。”
“很像‘梦端’。
“梦与梦的连接。
“梦的现实,现实的梦。
“在梦中构造的世界,像是一个乌托邦。这个时代,需要一个乌托邦吧。可是,梦毕竟是梦。”
“父亲……”
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忽然,似乎被什么打醒了,嚷道:“要先封锁技术库。”他看了看身边的瑛,怔了一下,压低声音,柔声讲:“你去做!”便又转向窗外,自言自语着,“剩下的——我来办吧。”
瑛点了点头,离开了。
一君望着窗外。城市,塵埃弥漫。一道道红色光柱,骤然升起,是宵禁的警示灯。上空,一条灰蒙的带,染着丝丝红色,像是皮肉下,密密麻麻的血管,一如孕育生命的卵膜。这,使得整座城市,像被包在一个卵里。卵内,畸形的红色,暗的红,是死去的生命。
虽是宵禁时分,街上,各种声音依旧活跃地跳着。
嘟——一君拨通了电话。
二
神树之花,绽放瞬间,金色花粉,似黑夜星光,点点明耀,漫洒凡世,是夜,化成无数只蝴蝶,翩跹绮梦之翼,轻盈地落在熟睡之人,安详的额上。
这是神的馈赠。
清晨,一个醉酒的人,踉跄地走在街上。太阳还未苏醒。湿气蒸腾着,雾气氤氲,白茫茫的。突然,一只巨大,生有两翼的生物,霎地出现在那人的面前。他受到惊吓,摔坐在地上,醉意烟消云散。定了定睛,方才看清,是一只蝴蝶——一只画在墙上的,有着白翅的蝴蝶。
TINA公司的新产品“梦钥”,市场火爆。
“打开梦世界大门的钥匙”
这是他们打出的宣传语。
一君的桌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Thekey,盒子上印着。
他打开盒子,一只蝴蝶——拟体,从当中飞出,飞至他的面前。他伸出手来,那只蝴蝶落在他的手心上,叠合翅膀,羽化成一个小小的钥匙。一君又看了看盒子内部,有一张卡片,上只有一句话“打开梦世界大门的钥匙——只需将钥匙植入耳中”。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心里,那由一只蝴蝶化成的钥匙,插入耳中。
先是嗡嗡的响声。再来,他的太阳穴处,一阵刺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前一切都变化了——
不再是自己的实验室,而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滞塞在某一处。而他的每一寸肌肤,仍留存着官能——他能感受到风的轻抚和阳光的温暖。渐渐,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恢复了。这时,从他的身边,飞出一只精灵。他通过翅膀的花纹色认出来,这是方才那只蝴蝶。
“一君先生,欢迎来到TINA梦世界。我是您的专属梦精灵,帮你解答所有疑问。”
“这样真实……”一君自言自语,“这里就是我的梦?”
“是的。这里是您私人梦空间。
“我们通过‘梦钥’,打开了您心中梦世界的大门。
“假如您想进入极梦世界,我可以帮助您。在那里,你可以见更多梦世界的居民。
“您选择进入吗?”
一君仍沉溺于四周的一切,并未听见精灵的询问。
他环顾一下周围,然后试着迈出脚步,接着,他奔跑起来。他使劲地呼吸,这甘甜的气息。他幼时封锁的记忆,被悄悄打开。
一个男孩儿在草原上,追逐着,前方的母亲,更远处的父亲。
天空,淡淡的蓝色,浮着几朵絮棉状的云。草原,翠绿的缎子,舒缓铺开,之上绣着点点的黄色小菊;又好像是有漫天的星,幽幽的紫;翱翔空中,雾样的白,是蒲公英……五颜六色的,格桑梅朵们,却都是安静的,不张扬的,点缀着这片无边无际的草原。
忽然,男孩儿站住了。远空,一点红光,一尾黑色,紧接着一声巨响,伴着震动,旋即一阵风浪。他的眼睛,被风浪吹得睁不开。待风小了,他眯着眼睛,看见漫天红光,烈火燎原,是金色的海,翻腾着红色的浪,喷洒着黑色的浪花。
母亲?父亲?
他们消失了。停留的地方,一股青烟窈升。他仍四处寻着,以为父母与他在开玩笑。轰鸣声不断,大地颤抖不断。天空也燃了起来,如棉絮的云,像是沾染了鲜血,又灼烧着,慢慢燃尽,留下黑烟兀自散着。还未被卷入火海的,几朵“幸存”的花,生了鼻眼面孔,尽在哭着。漫舞着,蒲公英的种子,无声绽放,赤色的霰粒,一瞬的盈光。
“爸”一个熟悉的声音,于耳边响起。
梦的世界开始摇晃,崩塌。
只见,远方,一个巨大的黑影,走近,每迈出一步,火焰熄灭,生命重生。
“爸——”熟悉的声音又起。
一君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朦胧,恍惚的白。
再次睁开眼睛,一君先是本能地动了动眼珠,视野随着意识的慢慢恢复变得清晰。他躺坐在靠椅上。瑛见他醒了,站起了身,移到桌前。
他的额上,沁出几滴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耳中的“梦钥”,放在桌上。
“这是!”瑛认出来,惊道:“您使用了?”
一君只是点点头。
“首脑派人来接您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瑛。他的眼睛忽然有神起来。开口道:“引动深层意识区的记忆。与‘梦端’一样——不,不一样。这更真实……”他的声音抖动了,哽咽了,“可惜是梦,幸好是梦。”这些话,像是他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她讲。
他猛地站起身来,“我要走了!”大步地走到门口,又停住。
“瑛”他挺直身子,眼睛望向前方,黑色长喉般的廊道。
“拜托你,守护住真正的梦。”
瑛望着一君,渐渐没入黑暗中的背影,泪水如一层膜,淡淡地覆住眼睛,模糊了,像是幼时的某天,同样是父亲的背影,只不过那时,父亲的背影犹如巨人,阔步坚实。他离开家庭,只为了心中的梦想。
她恨他的自私。
母亲却讲,父亲,是众梦的守护人。
瑛拿起桌上的“梦钥”,同样离开了。
梦的守护人,守护自私的梦。
入侵者,挥舞着长镰,将之斩杀。
藏梦的水晶球,绽放——水晶碎屑的花瓣,即是凋谢。
余下花香,深缩当中的,却是一丝血的腥味。
三
世界十二首脑,被视为最高智慧。
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似乎无须休息,每时每刻,在世界最高处,一个封闭空间,讨论着世界之亟需解决的重要事件,譬如地球生态的再生计划——便是由他们拟定的。只不过执行需要下部来做,他们是不管这些繁琐的执行的,毕竟,他们忙着思考和讨论别的亟待解决的重要事件。
他们,通过世界之眼,洞察世间。
一种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的在天空徘徊,像是云里藏着一条不断吐着信子的蛇。
这声音愈响,便是愈接近“首脑”。一君不由得皱起眉来。这种奇怪的声音,使得他全身感到不舒服。
一君被接他的人带到一扇光秃秃的门前后,便立在一旁,给他让出道来。一君向他点点头,独自一人打开门,进入一团黑暗之中。
身处黑暗,仍能看见黑暗。这样个奇异的空间,阒寂,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消失了。仿若来到生命之河的尽头,再跨出一步,面临的便是死亡的扼腕。突然,脚下升起一只只银盏,连到目光所不及处。远远看去,无数银盏连成一线,宛如一湾缩小数千万倍的银河。每踏出一步,脚下所踩的银盏,蓦地明亮,旋又熄灭。像是一个个渐渐远去的音符。
「你来了!」
「他来了。」
「时间不够了!」
「确实,时间不是那么充足了。」
「我们需要撤离地球,立即,即刻,马上!」
「立即,即刻,马上前往月球二之都。」
「我们还要不断地进行讨论!」
「当然,可是在离开之前,我们要告诉一个人一些什么。」
「是什么?」
「什么?是智慧的馈赠!」
「对啦,智慧又是神的馈赠!」
「神的礼物!」
「一君博士,你是被我们选定的人。」
「是神选定的人!」
「真是够棒的。他是第几个我们承认有些智慧的?」
「谁知道呢?」
「这个不重要!」
「对对,赶快离开才重要!」
「所以,快点说吧!」
「那个八年前实施的MS计划,还有两年。」
「没错,还有两年。」
「可是,根据世界之眼的观察,地球的生态竟突然的恶化!」
「这可不是我们所预料到的。」
「这样下去,地球可撑不到两年后了。」
「人类也别想!」
「资源就这么点了。」
「地球之子那个愚蠢的组织还在搞破坏!」
「真是一群没有头脑的东西!」
「总之,为了这个世界,我们一致推行‘梦界’这个计划!」
「梦,可是个好东西。」
「我们可是无福享受了。」
「哎呀,时间是真的不够了。」
「早不该说那么多废话。」
「就是,早该走了!」
「所以,交给你们了,君一博士!」
「人家叫一君。」
「别说了,赶快走了!」
声音戛止。
四周突然亮了。一君一时无法适应,只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闭上眼,顷刻,再睁开。发现自己只是出于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空房间里。镜子中,一层一层,一叠一叠,无数镜子,无数个自己。忽然,门开了。所有的自己皆转向门处。
一个蒙着半张脸的男人,他示意一君随他去。
他带一君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内。大厅中央,一座生有蝴蝶翅膀的女人雕塑。四周立着数不清的方形培养基,黄色的营养液中,是人脑。众多研究人员坐在培养基旁的电脑前,工作着。
那个男人,展开双臂。左臂,一只白色的,陶瓷质地的假肢,映在一君的眼中,他还看见,之上,纹有翻腾的波浪。
“这里,便是缔造梦界的所在。”
一君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的额前揉了揉。
“我不明白。”
黄昏,展开燃烧的羽翼。每一根羽毛,是黄焰红芯的火苗。它的眼睛,渐渐阖闭,留下一条金色的线。它锋利的喙,啄破了苍穹,黑色从罅隙处渗进,洇湿了一片天空,染黑了几朵云。天空,像是一张湿透发软的纸,轻轻一戳,便会烂开。此时的黑夜,抓住了这点,猛地一冲,像是一眼墨色喷泉,贲发而出。旋即,黑色弥漫各处——夜晚降临了。
瑛回到住所。简单的几件家具,无非书桌与床等,整齐地摆放着。她坐在桌前,将父亲的“梦钥”放在桌上,又打开抽屉,从中拿出另一只。她顿了顿,眼神倏地恍惚,旋即变得坚定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在嘴角,稍稍垂下。她继承了父亲年轻时工作的样子。她又取出一支数据线,将二者相连,将自己的那只,放进耳中。
一座花园。
天空漂浮着彩色的气泡,像是悬在天花板上的玻璃球,折射出七彩的光,使人晕眩。
花,皆枯萎了。一望无际的发黑的紫色。天空的颜色再怎样绚丽,也不能在这些枯萎的花上染上一点鲜亮的颜色。毕竟,这些花,都死了。死去的生命,还能有怎样的颜色?它们无一不垂着皱索的脑袋,褶皱中挤死一只蜜蜂或是一只蝴蝶,再或一只青虫。死亡只能依附着死亡,生命总是拼劲全力在逃离死亡,在拼劲所有气劲的那一刻,它终究也还是死了。
趟过这深紫近黑的死亡的海,发现海的中央竟有一座孤岛。是一座凉亭,四角石像,喜怒哀乐,悲欢嗔痴。这些石像,面容中藏着面容,眼睛中藏着另一只眼珠,一双手握着另一双手。凉亭中央,一个石台,满绕着深翠的荆棘,荆棘上结着黑色的花苞,亦是枯萎的,彷如一个个缠死的结。石台之上,一个女人,披散长发。头发似乎与荆棘生为一体,不知是她的长发成了荆棘,还是这荆棘为她编织了这袭长发。女人早已失去了生命活跃的颜色,尸体却不腐,好像是她依靠着这荆棘上结出的花,她汲取了它们原有的生命。女人的颈上,戴着一颗不规则的石头,极为丑陋,像是一张眼鼻嘴扭结在一起的脸,但却漾着一种怪异的微光,像是月光下,瞳孔的颜色。
她走近,端详着女人的脸庞。眼泪流了下来。霎时,天空所有气泡,一一破裂,化作一场细雨,像针,闪着针芒。
“我不明白”她对这个面容安详的女人讲。
远方传来兽的呻吟,又伴着轻幽的铃响,荡漾着,像是雨水滴在平静湖面上,一圈圈涟漪,轻盈地,一起一伏。
“为什么我的梦会是这样?他的梦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我看不到?”
泪眼朦胧中,她突然看见远处,枯萎的花丛中,竟有一片——花儿们,兀自绽放。那里站着一个小女孩,红色裙子,笑着在向她招手;另一只手中,抱着一只水晶球,闪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本文由“科幻故事空间站”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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