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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水中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引自《诗经·蒹葭》

父亲被一堵齐根倒下的火砖山墙险些砸死那年,我母亲李菊英二十四岁多一点。

父亲出事时,我才六个多月。母亲的胸脯上,长了五个多月、痛得她死去活来的乳痈,溃烂的伤口刚刚愈合。高声大嗓的祖父扎起担架,与乡亲们一起抬着我父亲直医院。天塌地陷的母亲跟着担架奔跑,被人一把拉住。“菊儿莫去,你娃还在窠里呐!”母亲就泪流满面地站住,呆呆地看着满是鲜血的担架匆匆而去。

医院里躺了半年。

医院里守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母亲出事了。

我出世后,母亲因患乳痈不能给我喂奶,祖母便抱着我沿河两岸讨百家奶。虽有河东婶娘、河西婆姨的及时哺乳,但人家娘子也有自家嗷嗷待哺的娃儿。于是,祖父上山打柴,下河捕鱼捞虾,拿到城里变卖,换些白糖红糖回来,偶尔也换些稀贵的奶粉。父亲则扛起锄头去了野外,像找金银财宝一般采挖野百合。

野百合是我家乡的一种草本植物,春天开花,夏天结实,长在湾前村后的山坡草地和灌木丛中。它像鱼鳞一样的茎块,富含营养,可哺婴儿。父亲挖回茎块,洗净后交予祖母蒸晒,再磨成细粉备用。我的摇篮岁月,赖以存活的主粮就是父亲挖回的野百合。

而今,父亲重伤住院,医院。祖母年迈,又是小脚,母亲便扛起锄头去了野外。

湾前村后的野百合,已让父亲挖得没了踪迹。母亲便扩大采挖范围,穿田过畈,翻山越岭,钻刺丛,攀崖壁,满地寻找。虽竭尽全力,但一天下来也才挖了一点点,有时还会空手而归。

正当母亲为挖不到野百合而犯愁时,生产队长找上门来。他对母亲说:“你一个年轻媳妇,好脚好手的,怎么整天游神摆荡,不去生产队里干活?再说了,你家的男劳力现在都不能下地,你不出工,你家的工分就没有了,这样下去你一家子不是更要饿肚子吗?”

家里没有男人,女人就会失去底气。母亲虽有一千个理由,但在队长面前,一句也没说。

第二天,她出工了。

那时在生产队里劳动,全由队长排工。开始几天,队长让母亲独自一人去老屋后山望南坡下的山凹给苕种地锄草。

乡下人种红苕,是头年把新鲜的红苕放入地窖,封泥留孔,待次年三月春暖花开后,打开洞口取出苕种栽入地中,待其新芽长藤铺满地后,挑个雨天,将那苕藤剪成小段,插入整好的山地之中。

此时地里的苕种已经放藤。母亲一面小心翼翼地除草松土,一面想着心思。这是山脚下的一块地,四面环山,寥无人迹。锄着锄着,母亲的心就跳起来。

母亲心跳,并不是害怕。大白天的,她怕个啥呐。为挖野百合,她独自一人翻山越岭,不知去过多少孤山野凹。为了嗷嗷待哺的娃娃,原本胆小的母亲已把想象中的孤魂野鬼抛到九宵云外了。

母亲心跳,是因脚下的苕种。饥荒年月,人们常把上年留下的种子当作充饥之物,全然不顾那些东西发芽后所产生的毒素。母亲身在地里,心却牵挂家里的娃儿。

她想挖出苕种,偷带回家。她相信苕种能够替代越来越稀少的野百合。几次动念,又都打消了念头。

母亲知道我父亲是劳动模范,出席过全县群英会,上过主席台,戴过大红花;母亲知道我祖父为人坦荡光明磊落,年轻时领着一帮穷兄弟走南闯北声名远播,是名满河西的“侠义大哥”;她知道我祖母年轻时在江西米粉作坊做苦工,几次饿得晕倒,宁可饿死,也不偷食……

荣誉的光环罩着母亲为之骄傲的家庭,温暖着母亲年轻的心。也正是这种光芒的照耀和吸引,母亲才成了那个年代的“爱情天使”,才“门当户对”地嫁入高家,与我的劳模父亲结为夫妻。

一连数日,母亲都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煎熬。

十多天后,生产队长重新排工,让母亲跟着生产队里的几个女人去田里插秧。因我父亲重伤,医院里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生死未卜,队里的女人们便对母亲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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