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帝国时期的黑色病

今天是年三月九日，农历的二月十六，是武汉封城的第47天。截止目前全国确诊例，死亡例，重症患者例，还有疑似例。全球疫情形势进一步加剧，受新冠肺炎影响的国家和地区已经达到个，海外确诊病例依然狂增，共计达到例，死亡例，其中意大利累计确诊例，死亡人数人，死亡率高达4.96%，为全球最高。在这种形势下意大利政府也宣布正式封城，有民众仓皇“出逃”。历史的转变方向，往往出人意料，而我们又往往面对这种转变措手不及，惶惑不止。

这次疫情持续时间之久、破坏力之大、范围之广，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历史学考研的时候一个名词解释叫黑死病。关于黑死病，当时只是知道这场爆发于年灭世级别的大瘟疫，让万欧洲人丧生，杀死了欧洲约33%--50%的人口。由于其可怕的、骇人的性质，丹麦人和瑞典人将中世纪的这场大瘟疫称为黑死病或者黑色大瘟疫。

近日细读美国北乔治亚大学文学院教授梅天穆的《世界历史上的蒙古征服》一书，穷两日读毕，又翻检蒙古人和瘟疫一节，再三体会，让人回味无穷，欲罢不能。这样一位外国学者，在书斋中写出一部雅俗共赏、文笔生动的蒙古帝国史，令人惊叹。尤其作者对瘟疫的描写，可谓精彩绝伦。

作者倾向认为，当时的黑死病就是淋巴鼠疫，其致病源是藏在黑鼠身上跳蚤所携带的一种病菌，正是它引起了淋巴鼠疫。所以黑死病也叫做腺鼠疫。

这种疾疫从一个受感染的人迅速高效地传给近旁健康的人，结果使整个人口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感染，而且这种“急性”病，在很短的时间内，你要么死掉，要么完全康复。

蒙古人最先把这种疾病传染给欧洲人，即在黑海北岸抵御蒙古人入侵的意大利人，意大利人把这种病在年带回了意大利和君士坦丁堡。很难想象它会传播的如此迅速，至此，黑死病的鼠疫开始全力打击欧洲。最初的鼠疫病源携带者是钦察汗国的武士。

没有人确切知道武士是如何感染鼠疫的，一种较为稳妥合乎逻辑的猜测是，当时一位蒙古猎人杀死了一只土拨鼠，而土拨鼠和蝙蝠一样是一种受人钟爱的美食，可爱而美味的土拨鼠经常被用作军队的军粮。鼠疫的传播，可能就是猎人吃了感染细菌的动物，或者更有可能的是跳蚤离开死去的土拨鼠而找到了新的宿主蒙古人。有研究表明有超过多种小型哺乳动物容易感染鼠疫，但仍有一些不易感染。牛、羊、猫很难感染，至少跳蚤对马毫无兴趣。因此，跳蚤跳到了蒙古猎人身上。现在的人有很好的卫生习惯，但是蒙古人并不像回民一样以清洁著称。当时又没有肥皂和洗手液，跳蚤在一顶温暖的帐篷里，它能找到一处安全的港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跳蚤以及产生的卵能从一个蒙古人身上最终从辽阔无边的蒙古草原到经过的所有商路，然后黑色瘟疫传向中东和欧洲。

历史不会重复，但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历史是事件的循环重演。正如现在的新冠肺炎一样，如果杆状细菌进入肺部，就会成为肺鼠疫，并通过唾液传播。淋巴鼠疫的致死率高达为60%，而肺鼠疫的致死率高达90%。通常而言，这种病一般会出现在跳蚤和土拨鼠或其他小型哺乳动物身上。这种疾病在人身上潜伏2-8天，发作后会出现高达40.6度的高烧。病人随即开始颤栗、呕吐、眩晕、两肋疼痛等症状，而且经常精神恍惚。高烧持续2-3天后，病人的皮肤开始出现斑点，跳蚤叮咬处和淋巴腺开始发炎。如果病人没有死于器官衰竭、内出血或心脏病，则会在经历8-10天的痛苦后康复。细菌也有可能进入肺部，从而转变为肺鼠疫，传播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当然，人类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瘟疫是人兽不饶的。牲畜、猫和狗也死于疾病。在君士坦丁堡，鸟、狗、马、老鼠都死了。只是一些牲畜比另一些抵抗力要强。

梅天穆认为，黑死病对蒙古帝国造成的影响是深远的。瘟疫的周期性发作，国家所遭受的不仅是大量的人口死亡，还有无处不在的其他效应。瘟疫在元帝国的奔溃中有可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瘟疫促使了红巾军的兴起，元帝国也损失了全部的技术专家。瘟疫加速了元帝国的终结，元帝国在最后一次瘟疫爆发的仅仅14年就土崩瓦解。

关于瘟疫对欧洲的影响已经有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一些学者认为它导致了欧洲的转型。瘟疫导致人口的奔溃，造成了改变整个社会的社会反应，在年到年间夺去了欧洲至少四分之一的人口，有些城市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70%，开罗的人口从原来的50万减少到20万；教育也发生了变化，瘟疫爆发之前，欧洲存在大约30所大学，之后只剩下24所；雇佣劳动出现并迅速增长，一些职业开始招收女性；对教会的质疑增多；许多旧职业暂时消失，处理死者的职业勃然兴起；医药学得到发展。简言之，瘟疫及其毁灭性的丧钟声从根本上改变了欧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