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看到朋友圈里一段转发文字——记忆里的中国摇滚。读了两遍,看到心疼,一遍比一遍疼。这么多年过去了,再看94红堪依然会热泪盈眶。被那个曾经的中国摇滚乐的春天重创,直至灵魂深处所爆发的干渴,犹如唇边干裂的破皮一般,扯掉也是一层血与肉。
年,是属于摇滚的,躁动的一年。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年是中国摇滚乐的顶峰也是元年。那一年人才辈出,佳作不断,也让那些摇滚们集体从地下转入了地上,更让我们认识了后来那些还看得到的,或者已经看不到的“一群人”。
但那个操蛋的年代已经不复存在了,就像何勇已然变成了勇爷,像个胖子一样坐在京城文化圈儿里的某次诗会上,等着受人恭维,上前与人握手搭讪。其实他现在就是一个胖子。仅此而已。
如今,一大波便秘的摇滚,再也挤不出什么新鲜的代谢物。想想那些年的金属硬摇,批判与调侃,自嘲和厌倦,单块儿效果器下的愤怒和弦,高把位的纵情嚎叫,一跃便是一个时代。
我为什么不写点什么呢?我必须写点什么。
在那个年代,我集齐了所有尽我所能可以搜集得到的摇滚卡带,放在家里唯一一台硕大无比还能放大唱片的黑色家伙里,在地板革上支起马扎,手里拿着卡带里的歌词封皮,逐个识别上面的脸孔:崔健、郑钧、唐朝、黑豹、王勇、窦唯、张楚、何勇、许巍、超载、瘦人、红色部队、自我教育、晚间新闻、子曰、地下婴儿、夜叉、轮回、清醒、新裤子、69、反光镜……还有一些个不值一提与难以忘记。想象着他们在录制现场或冷漠或狂躁的身形,自己也按耐不住的一跃而起,无视季节的撕扯一把青春,恨不得裸奔到学校旁若无人的上一节数学课。
那一年我上初中,那一年之后我又上了高中、大学,后来我听了《那一年》,然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着许多的曾经,并在更多回忆里逐渐长大、逐渐衰老。
1崔健说起中国摇滚乐,老崔是独一无二的里程碑式的神级人物,这无可厚非。提及他总要关联一些旗帜、第一人、殿堂级、膜拜等等这些个字眼儿。况且,如今看那掉在鞋面儿上的眼袋也断的出来他在圈儿里的辈分。他是中国摇滚乐之爹。曾经叉着腿挎一把吉他,吹着小号摇滚了多少八十年代清华北大以及大江南北的莘莘学子们。在简陋的演出现场,让人从瞠目结舌的惊讶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回家烧了房子也要跟着丫一无所有,后来老崔用一块红布蒙上了双眼,那一刻中国所有的准摇滚们都哭了,据说最后红布后面的老崔也哭了。
这么多年来,许多的人都想给予摇滚乐一个准确的定义。让我们看看老崔对摇滚乐的理解:我觉得我的音乐非常简单,它是反对一切让人们丢失了自己的东西。它可能是钱,可能是传统观念,可能是法律,可能是宗教,可能是政治,甚至可能是赞扬,是恭维,是个人崇拜,等等,总之是一切让我丢失我自己的东西。我不喜欢的东西,我就会反对。尼采的话:上帝已经死了。那么人就该站起来。有一天我可能会反对任何东西,可能会反对机会,因为人们看重机会;可能会反对毒品,因为有些人吸毒;可能会反对知识,因为有些人自命高深。也许我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反对什么。这就是摇滚乐,是我理解的摇滚乐。
引用一句话,忘了是从哪里看到的了,大概意思是说摇滚精神就是人类追求生存自由的一种精神。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通过音乐来反大众化的东西,因为顺从大众的就是失去个性的、媚俗的和流行的。如果人们简单地把摇滚精神理解为愤怒、理解为反传统,是不切合实际的。所以,老崔还提出了有关摇滚的“自信、自由、自然”这样的哲学口号。崔健在摇滚乐中变得深邃了,把自己玩成了一名弹吉他的哲人。
不过,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老崔也不例外,在那个年代里,竟然有女青年事先买通宾馆服务人员,潜伏在老崔巡演下榻的宾馆房间,硬要和他睡上一觉。问其原因。没有原因,就是想和他睡觉,不睡一觉就得死,自己活这么大就是具空壳,等着被崔哥填满。
那时候的姑娘真可爱。
可老崔纠结了,纠结了一夜,那一夜过后老崔变得深刻了,后来写出《红旗下的蛋》,但没破壳而出什么优良品种,折了。可是我至今一直在听。当然,崔健还有许多不错的作品,比如《浪子归》、《无能的力量》、《花房姑娘》、《不是我不明白》、《宽容》、《北京故事》、《最后一枪》等等不一而足。
记忆里老崔早期还演过电影,跟张元合作的《北京杂种》,具体情节记不清了,大概是一群年轻混子们整日喝酒、唱歌、滋事、睡果儿,然后周而复始、再来一遍那些个无所事事的事儿吧。但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臧天朔就是个胖子,在那种电影技术下,胶片中放出的人物影像普遍被拉长的年代里,他在电影里依然是个胖子。听起来有点不可饶恕,但那就是事实,我亲眼所见。不过不说胖子了,我不喜欢胖子,因为我自己就是个胖子。
最后说一说我在学生时代最后一次听到老崔的名字,那是在张扬导演拍的纪录片儿里。这是一部描写在北京树村儿里,那些怀揣着摇滚梦的飘儿们,在锅碗瓢盆与笙箫琴瑟之间努力做梦的写实纪录片。其他情节不再赘述,只说片中在一次实拍迷笛音乐节现场时出现的画面。镜头里记者随机采访了几个说不上是朋克还是哥特装扮的所谓地下乐队的小崽子。
“你们好,听说一会儿崔健要来,你们知道吗?”记者一脸期待。
“崔健是谁?”小崽子们一脸茫然。
霎时镜头黑了,我几乎冲进电视里,一口鲜血喷丫几个脸上,给他们的摇滚添点儿华丽的韭菜包子。我坐在马扎上一口气连说了十三个“你妈逼”。然后镜头再次亮起,场景已是迷笛的夜演。我猜镜头的突然关掉,是因为导演、记者、摄像一起跟他们动手了。
这几个天理不容的后生。
到现在我都觉得那几个小王八蛋是故意的,我要是在现场也非抽丫不可。忘了祖宗的东西,你们以为现在背把吉他招摇过市就是摇滚了?你们知道在那个年代,在八十年代曾经出现的吉他热是谁掀起来的吗?
历史就像面镜子,不学历史不足以明鉴。不过不学历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错,但不学中国摇滚史就跑来迷笛卖萌、吓人,还拿无知当个性就该挨揍了。你们不知道自己要上电视吗?
不管怎么说,崔健,中国摇滚乐之爹。这是中国摇滚史上浓重的、不可擦拭的狠狠一笔,他打开了各种先河,唤醒了一片一片的无知和愚昧们。若要修史,他必在第一页。连封皮儿都可以省去的、鲜明的第一页。
2张楚如今的中国摇滚乐集体冬眠转入地下室负十八层。偶有零星浮出水面的,也拿奖拿到气喘吁吁,有气无力,再也吼不出什么叛逆与愤怒。不知是不是春眠不觉晓,处处是小鸟的缘故。大街小巷的小鲜肉们疲软了男人们的神经,却振奋了女人们的精神。不禁想起94红堪那次对香港人的心灵席卷,犹如大地惊雷般的摇憾着他们,摧毁了一切他们自以为是的音乐认知。
而我们现在则恰恰正是94年的香港。
摇滚需要批判,需要摧毁,需要愤怒。摇滚乐则以独有的音乐形式捍卫着内心的净土,展示着力量。但有时候摇滚也需要一点诗意。一边忧伤,一边讲述,一边明白那些谏世的真理。
张楚就是位游吟诗人,流浪歌手。我一直这么认为。这或许与他儿时的经历有关。在张楚那些卓越的作品中,比起《姐姐》里的批判与愤怒,我更喜欢《爱情》里的欲望和思考,那应当算作愤怒过后的思考。“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我想,我应该也很善良……”。“我想”,你们看,在思考了有木有,并且思考的结果是“善良”。摇滚歌手其实就是一群真实而善良的傻瓜,他们的坚持与隐忍不过是不想随便妥协罢了。他们也想像鲜花一样美丽,秉持一颗骄傲的心在风中飞舞、跌落。更希望吃饱了饭被上苍保佑,然后摇出一条光明大道。
很多时候,摇滚不仅富有诗意,也可以原来如此,也可以很有道理。孤独的人不是可耻的,这便是那首《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告诉我们的。当然,还有《赵小姐》、《蚂蚁蚂蚁》、《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光明大道》、《冷暖自知》、《西出阳关》……都饱含着许多生活哲理。
关于张楚还有个重要的八卦不得不提。那就是他和伊沙的恩怨。
张楚早期只身一人闯京城,孤苦无依、穷困潦倒之时,在北师大结识了伊沙,那时伊沙在文学圈里已是小有名气,但欣赏张楚的才情与独特,于是给予了张楚很多的帮助,那恩泽应当是令张楚没齿难忘的。可以说张楚的走红,伊沙功不可没。可就因为老崔那张破嘴,加上舆情与媒体的夸大事实和歪曲,两个人自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其实那时的张楚不事故,也没城府,不过是说了几句善意的话,就引来了文学斗士的单方面变脸。还煞有其事的写了本书《一个都不放过》骂了许多明星,数骂张楚的篇幅最长,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卑鄙小人,一时间把靡靡众生带到了云深不知处。不过伊沙因此也火了,可还是没张楚名气大。说名气有点俗,但这也是事实,和臧天朔在《北京杂种》里是个胖子一般不争的事实。
后来我就一直在想,伊沙其实就是想骂张楚,但张楚能量小,再捎带上一票能量大的人岂不效果更非凡?所以那些人挨骂都是被无辜的。谁说那时候的人不会炒作?这不炒起来一样如糖炒栗子一般,噼噼啪啪、个个爆料。那手法也是信手拈来、运用自如啊。
中国的摇滚乐史不能没有张楚。说起张楚不能不提伊沙。他们就像是彼岸花,说不清谁是花谁是叶,但唯有一点,总之是花叶永不相见。
如今,我依然喜欢听张楚的《爱情》。在一个人的安静夜晚,安静的坐在床边,听一听歌,想想心事。很美。
3何勇中国摇滚之爹是崔健。中国朋克的祖师爷是谁你们知道吗?
就是那个94红堪演唱会上,穿海魂衫的小子——何勇。虽然后来玩朋克的孩子们也都不认这个老前辈。可他就是兀自狂妄着。在94红堪之前,他就曾大放厥词:香港四大天王里除了张学友还算会唱歌之外,其他的都是小丑。天王,是托塔李天王吗?因为他岂有此理的言论,许多黎明,刘德华,郭富城的歌迷把魔岩的演出海报撕毁,使得演出方不得不重新再贴一遍。勇爷还没来,在演出前便朋克了一把香港引以为豪的娱乐界。据说,当时主办方担心即将来临的演出没人来看甚至是引起暴乱,又不得不把红磡体育场封了一面看台,而且将票压缩到张。窦唯当时的女朋友王菲又正好在香港乐坛发展,此事也让王菲不得不亲自出面自嘲“我也是小丑”借此来平息争端。并且在演出前,魔岩三杰还写好了遗嘱,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把此次演出收入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不过,后来事实从各个角度印证了,94红堪演唱会现场的无比成功。
而我们这些孩子,后来也莫名其妙的被分成了两个派系。听摇滚的和听四大天王的。并且两大派之间长期腥风血雨,经久对骂,纷争不断,硝烟那个弥漫,战事那个连连,可谓盛况空前。
但是,我真的很怀念那个时代。
如果说现在的勇爷是个胖子。那么那个时候的何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疯子、混子。他不跟着爹好好学三弦儿,以求出师后能在人民大会堂出演正统器乐,为家族博得无上荣耀。非要跑去唱什么摇滚。他演出的时候时而嘶喊,时而宁静,时而骂娘,时而系红领巾。你永远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在演出现场的投入与释放程度,让我看到了后来的《超载》与《瘦人》,虽然曲风大相径庭(两只乐队属于金属风格与朋克不同),但现场的感染力如出一辙。《垃圾场》这首歌也让我看到了后来的《苍蝇》乐队。丰江舟把这只乐队的曲风搞得比《垃圾场》还要脏,但punk里面加入了blues和jazz的元素也算是这只“苍蝇”棋高一着,称得上是一只有思想并具有独创性的“苍蝇”了。
八卦一个小插曲儿。还是94红堪。香港明星黄秋生在台下从头站到尾,何勇的《垃圾场》一出,他便被震撼到用演三级片儿的手劲撕烂了自己的皮衣,就那么光着膀子手舞足蹈到演出散场。这种来自于现场的爆发力给予人的感染,是无法预料的。你全然无法揣测,也不知道在哪一刻,或许是某个转音,又或许在某段solo一开始,便被台上的人那来自于内心的力量瞬间击溃。那是一种暗自涌动的,不可思议的,始料未及的力量。
其实搞摇滚的大都自诩另类,随随便便被人看穿那还了得。另类其实就是某个人或某一群人不同于或者深刻于一般人的思想的外在表现。就像古罗马的犬儒派一样,玩世不恭并崇尚绝对的精神自由,他们摒弃一切习俗、宗教的约束,以自己的方式寻找真理,放荡不羁的生活。所以另类的思想更多时候说的是一种思考后的行为准则。不过有些另类是真的有个性,而有些则真的是在装逼。遇上个把扭扭捏捏装不像还没逼格的,更他妈让人恼火,恨不得在他们脑门扣上戳——伪摇滚。
但何勇属于那种无师自通,不用装骨子里面就有贱的硬骨头。他经常是头上刚整个包,就满大街姑娘漂亮的喊,钟鼓楼下悠闲的喝着豆汁儿,忽然又跑去了非洲圆梦。最后终于修成正果,变火麒麟了。怪不得94红堪后若干年,他对媒体仍然语出惊人的说: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他还说:我和张楚后来只见过几次,窦唯我倒是经常在后海碰见,有时候还杀几盘儿棋。操。杀几盘儿棋。连不务正业都说的这么文艺。
我个人挺喜欢何勇的《非洲梦》,胆大而真实的词句,节奏明快的非洲手鼓,以及不知所谓的土著人的俚语,勾勒出一副赤道边儿上原始森林的画面,热情似火,又简单轻松,还给人以很强的出离感。《钟鼓楼》却是悠哉悠哉的,他眼中的北京人过着他眼中的北京生活。其实很多摇滚人围绕着北京都写过许多不错的歌曲。谁让我们的首都也是文化中心呢?那时候的中国摇滚乐说的其实就是北京摇滚。地方摇滚乐势力的崛起与割据那是三国以后的事儿了。还有《姑娘漂亮》,这就是一个小玩闹在调戏大姑娘,但是调戏的颇有诗意,很多妙龄少女也愿者上钩了。
记得那个时候有一次家庭聚会,饭毕,我和众弟弟们在卧室里守着录音机围坐一团,我给他们打开音响放《姑娘漂亮》,听到正酣的时候,一个女人倏然破门而入,然后我最小的弟弟便被连拖带拽的拉出午门检讨去了。出屋时那个女人还不忘严厉的瞪上我一眼,我这才看清楚那是我家大辈儿,遂低下头机警的左顾右盼,脑门儿挂汗,准备接受处理。可二又二分之一秒后我惊魂稍定、如梦初醒。我怎么了?我又没犯错。不就是跟着音乐一起唱了句“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吗?就这,录音机里面还没放到“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呢。
4窦唯窦唯,中国摇滚之殇。被情感生活与接踵而至的儿女们搞到无所适从。先是为了王菲把一头长发剪掉,离开了黑豹,自此也剪断了与栾树、黑豹的一切关系。后来又撬了丁武(黑豹创始人之一,后和张炬、赵年等组建唐朝乐队)的女友高原,骂丁武,烧《新京报》记者的车,完了坐在一边打电话报警自首,住看守所……直至最终淡出大众视线。后来,偶尔在后海的庆云楼里喝茶,玩起了迷幻电子。不过有些人说他玩迷幻玩的不赖。但我不知道,因为迷幻太过小众,我又才疏学浅,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窦唯在黑豹时期的《takecare》很棒,很有味道,似乎还有了些他后期音乐风格的雏形。很多人都喜欢窦唯《黑梦》专辑里的《黑色梦中》、《高级动物》,《艳阳天》里的《窗外》。可我比较喜欢《黑梦》里的《噢!乖》和《上帝保佑》以及《艳阳天》里的《艳阳天》。窦唯的许多歌曲我都很喜欢,列举这些纯属个人喜好并不是否定其他作品,我也在深夜接受过《高级动物》的洗礼然后悄然进化。后来我买了《山河水》,听毕便不再买他的作品,不是因为不好,而是因为自惭形秽于自身的俗不可耐,无法再忍受继续亵渎下去,窦唯的作品依然反映了他对音乐理解的成熟心智,我每听一首就仿佛在听到生活于暗中对我的揶揄。不过《殃金咒》我表示没有听完,我想说窦兄,你可否慢些走,我追不上啊。
窦唯总说自己一直被设计,被阴谋包围,丁武就是个处女杀手,而王菲当年不也是因为你离开了栾树那个键盘手吗?栾树一届键盘手又身兼主唱,苦撑黑豹不倒,也算是条汉子了。当然,黑豹走到巅峰,郭四功不可没。他大名儿叫郭传林,乐队创始人之一,也是早期乐队吉他手,后来发觉自己音乐禀赋稀松,倒是擅长周旋、捭阖,于是转入幕后,专心处理后勤工作(其实是伟大的经纪人)。据说,丁武出走的时候,还是他出面与其促膝长谈,虽然最终也没能挽留住,因为人家忽然在重金属里面找到了自己。
窦唯还说香港娱乐圈惧怕内地音乐崛起,故而从各种方面加以瓦解,分化,迫害。窦唯的阴谋论是不是由于精神极度敏感,以及事实真假暂且不论,看看如今,高原从曾经的尖果儿变苍果儿了,可王菲依然夺目如后,窦唯和丁武、栾树这仨苍孙儿对当年的情感纠葛该作何感想呢。
现在,每当我与朋友们去ktv里嗨歌儿,我总会点上一曲《无地自容》,以及《Don’tBreakMyHeart》。虽然是越唱越吃力,喊到大脑充血、脸通红,满脖子爆青筋,但我还是每次去每次点。因为我就是喜欢看他们那个时候的样子。目空一切。又傻、又拽、又简单、又快乐。多好。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94红堪现场,丁武一直在盯着一个地方,他在看高原,而据说高原压根儿没瞅他一眼,回来就舍弃他跟了窦唯。而现场中的窦唯,已经没了黑豹时期的那份桀骜不驯,反而沉稳的可怕,难以捉摸。
虽然是说窦唯呢,但还真是抛不开黑豹。其实,乐队的名字“黑豹”是那时候的另外一个创始人——李彤提出来并得到认可、采纳而一直沿用至今的。这么沉默、勇猛而又男性化的名字,你们以为呢?就是李彤起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后来,黑豹深深的受到盗版的困扰变成了一只受伤的豹子。可要是在当今的变态社会,盗版却是“火”的另一面。不过,在当时却给黑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加上和出版社以及磁带商的争执,再加上与办事不利索的滚石解约。唉,苦命的豹子。
当然,后来窦唯貌似也挺命苦的,不过有许多人觉得他是渐入佳境了。
5魔岩三杰总算说完了魔岩这仨病人,简单科普一下魔岩唱片吧。
魔岩文化于年成立隶属滚石旗下,年品牌更名为魔岩唱片,于年结束营业。魔岩唱片创立人为张培仁,他于年初获母公司滚石唱片同意,离开滚石唱片副总经理职位,成立魔岩文化公司,并在魔岩旗下成立中国火品牌,经营以北京为主的中国摇滚音乐。
魔岩的名字由来,据张培仁的访问说法,是因为滚石系列的子公司都以石为名,他希望能比石更恢宏,因此叫MagicStone。而魔,则是他认为当时的音乐环境充满各种伪善的声音,因此比照武侠小说的故事,认为自己比起市场中的名门正派,他更像魔教中的人,对保守的环境也许是一种异类,但也是一种自由的自我的展现,因此取名魔岩。
窦唯、张楚、何勇作为该唱片旗下三位至关重要的签约艺人。“中国火音乐制作”年春天同时推出三张专辑,有窦唯的《黑梦》、何勇的《垃圾场》和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魔岩的商业运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效果也是璀璨的,但是他的虎头蛇尾,也间接毁了窦唯、张楚与何勇。如果魔岩能够再挤出一点耐心,继续打造这哥仨,他们也不至于落得个弃子的下场,直至“病入膏肓”,自此杳无音信。其实,我挺恨魔岩他妈滚石的,如窦唯和何勇所说(张楚一般说的少,不像他俩暴脾气)“香港娱乐圈不希望内地音乐崛起……”不管是不是阴谋论,总之后来我有点信了。邪恶的圈子。把纯粹的、有才华的人逼到了走投无路。
6郑钧郑钧。早期的郑钧我还是很喜欢的,但后来他翻唱了Coldplay的yellow和许多其他的歌后,我觉得他老了、才思枯竭了。但我不怪他。
年郑钧出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赤裸裸》,这是一张非常不错的专辑,里面的很多歌传唱度很高,一度被我们这些段数较低的吉他爱好者们追捧,纷纷扒和弦练习弹奏,像《灰姑娘》、《回到拉萨》、《赤裸裸》、《极乐世界》。郑钧说《灰姑娘》这首歌是他半夜三点突然激动翻身下床的结果。而且一挥而就,不过挥的是眼泪。不管他是不是在煽情,我都喜欢这种说法。其实我们的生活中真的很需要感动,不论是人为的还是不期而遇的。而我半夜三点突然激动翻身下床的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尿床了,一种是即将尿床了。
而《赤裸裸》呢?听过之后就想那么一直百无聊赖着,一辈子做一个懒散的混蛋。第二张专辑《第三只眼》里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和《路漫漫》实为经典之作,我尤其喜爱《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曲风与歌词我都喜欢,那来自于天籁的,悠扬高远的佤族女孩伴唱过后,便是郑钧迷茫、找寻的声音:“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从前一样,其实我错了,一切全都变了,就在你转眼的一瞬间、一瞬间,我听见你说……”。“我不是最美的花朵,但我要为你盛开欢乐,我要怒放……”这是郑钧第三张专辑《怒放》里《怒放》的一段我喜欢的歌词,那种虔诚的渴求与朴素的誓言贯穿了整首歌。当然,《幸福的子弹》也不可小觑。
总之,郑钧是个才子,这个曾经忧郁的西北大男孩,有着慵懒、恣意的嗓音,有人说那是疲惫,高贵的疲惫。这真是一种吊诡的形容。他那温暖缱绻的目光,总会将我们带入阳光下的原野中自由的奔跑,或在青青草地上懒懒的踱步。想想当年他扎着马尾辫,在台上飙《回到拉萨》最后那几个高音的样子,不到现场都热血澎湃了。但是,才子有一天也会变老,有时候自然规律用他的歌来说,就是《没办法》。
7许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在宿舍里弹唱许巍的歌,和舍友们一起,在他的孤独与迷茫中沮丧青春。毕业以后,我们再聚首也要在一起唱许巍,但却钻进了KTV。现在,我们每个人的车里也都放着一盘许巍的CD。可是在当年,那红遍大江南北的《执着》,谁又会把他与名不见经传的许巍联系起来呢?但如果你注意下词曲作者,那确实是许巍。
那个时候在宿舍里弹琴,外宿舍的兄弟从门口经过,总会驻足或者折回来探出头问一句:
“哥们儿,田震的《执着》这么着弹唱,听起来也不错啊”
“我弹的是许巍版的《执着》”
“哦,翻唱田震的。许巍谁啊?”
“《执着》的词曲作者”
“真的吗!原来《执着》是他写的啊。光知道田震了”
因为他们的无知,反而显着我懂得很多,加上会弹吉他,还打篮球。就被传成多才多艺了。我也没想过辩解。许巍大哥,借您的威望,兄弟我狐假虎威了一把。过瘾。
说说他的作品。年发行第一张专辑《在别处》。收录了《树》、《我思念的城市》、《青鸟》、《水妖》、《我的秋天》、《悄无声息》以及年发行的《那一年》里收录的《九月》、《温暖》、《闪亮的瞬间》、《故乡》、《那一年》、《今夜》、《简单》、《方向》、《浮躁》等等。其实《那一年》这盘专辑整体制作真的很精良,里面收录的每首歌我都很喜欢。而《在别处》我想应当是他初期的苦闷思考过程给予的创作灵感。
这个漂泊的男人,用沙哑苍劲的嗓音带给我们感伤的流淌,他传递给我们的茫然、孤独、忧伤、绝望、等待是那么的真实。这个在自我世界中孤独的跋涉者,梦想的旅行家,漂泊的浪子。有着每个男人求之不得的成熟韵味。沧桑的容颜,深邃的目光,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温暖的怀抱。“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真想死在你怀里”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着这句歌词,试图感知他的多愁善感与愤世嫉俗。作为许巍的女人。他的战友妻子,带给了他许多创作上的灵感。关于远方,关于心灵,关于思念,关于身体,关于性。
后来,他开始辗转拿各种奖项后,我便不再听他的歌。在一次音乐颁奖典礼上听他唱《蓝莲花》,那些曾经的沧桑、迷惘、孤独和深刻……一并被绵软无力的无所适从替代了。听说后面又出了《时光·漫步》、《每一刻都是崭新的》、《此时此刻》。不知道怎么样,看名字觉得不怎么样,总之是没听过。我想,他终于不用再漂泊,不用再流浪,不用再彷徨,也不用再忧伤了。他变得云淡风轻了,却轻的甚至我已经感觉不到他。可惜了。
不过,如今我依然在听《水妖》,这是他第一张专辑里面我最喜欢的歌曲。这首歌始终在我的车里陪伴着我。我们一起在路上,我们一起在别处。
8子曰,一群长相朴实却非要扮前卫的人,却玩儿出了像《九阴真经》一样邪性的音乐。其实,上初中时就听过他们,比如《瓷器》、《光的深处》、《大树》、《乖乖的》、《酒道》、《相对》等等。里面我最喜欢《相对》,唱出了许多真挚的东西,也是他们乐队里比较正常的一首歌。后来成为电视剧《奋斗》的主题曲。我像解释田震、《执着》、许巍一般的对别人解释了《奋斗》、子曰与《相对》的关系。
前几年一次酒后KTV,我点唱了此曲,然后,在别人喝酒玩儿骰子的时候,我悄悄把自己唱哭了。我讨厌自己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讨厌。我丝毫不想回避如今的我面对生活、面对明天,内心所产生出的猛烈纠结。
9姜昕罗琦姜昕和罗琦是中国摇滚雄性世界里两朵瑰丽而神奇的花朵。两个人的性格不同,经历不同,但都在中国摇滚史上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姜昕学生时代结识了张炬和窦唯,自此便进入了摇滚圈儿,找到组织后,一直表现优异,经常受到各种褒奖。这朵“摇滚玫瑰”行事低调,但其忧伤、凄美的声线却给中国摇滚注入了卓尔不群的血液。相比姜昕,罗琦就比较坎坷,加入《指南针》乐队后,因其高亢激昂的嗓音,一度被誉为“中国摇滚第一女声”的称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却因为自己的暴脾气,在与他人的一场斗殴中被戳伤了眼睛,加上后来的吸毒,她的青春年华便在大起大落的悲喜中草草渡过。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毕竟,在雄性荷尔蒙泛滥的中国摇滚圈儿里,女摇滚歌手实属不易。
当然,还有呼吸乐队的蔚华。不过,呼吸乐队的命运比较坎坷,属于少年夭折,为生计而奔波劳顿,还没等到大放光彩便土崩瓦解、销声匿迹了。不过蔚华单飞后据说发展的不错。
10晚间新闻乐队
上学的时候无意中买了晚间新闻乐队的专辑,那不期而遇的邂逅,让我直到现在对那张专辑依然爱不释手。一直觉得这哥几个的blues音乐玩儿的很老道,但在那个金属、朋克横行的年代里他们的音乐太过成熟,不够乖张,加上国内摇滚市场并不具备多元化的生存空间,很多年轻如我一般的伪摇滚们只是趋之若鹜的跟风凑热闹,哪里炸开了花就向哪里奔,即使听着不够悦耳,也要咬牙点赞,以掩饰自己的不懂装懂。其实,对音乐本身却没有过深的理解,更不要提用专业的眼光与耳朵去辨识了。不像现在的摇滚迷,宫商角徵羽“五毒俱全”,放下吉他就能敲架子鼓,能文能武。由于我的一直肤浅,但又不甘心被伟大的摇滚抛弃,于是,死乞白赖的给自己寻得了一个鉴别方法,只要听着舒服,能够使内心愉悦的曲子便是中国好摇滚,虽然这个办法很拙劣,也太过自负,但确实是黔驴技穷之后的无奈之举。而晚间新闻的音乐绝对值得去细细品味,并且越品越有味。我喜欢他们的《木头床》,那种不太摇滚的嗓音唱着平实、朴素的心愿,简单而快乐;还有《我走丢了》,清澈的口哨合着节奏明快的扫弦,以及口琴恰到好处的加入;《他要她》一开始的男声独白,勾勒出一片昏黄的忧伤,旋即将人带入歌曲中的场景,结尾那段solo更是给人身临其境的惬意;《相通不是理解》开头那悠扬的女声真是妙不可言。作为一名三十多岁的资深八零后,我如今是越来越喜欢他们的音乐了。我觉得他们那张专辑有些生不逢时,即传统又超前,传统是因为blues的曲风,超前是因为在那个年代的国内摇滚圈里玩儿blues。所以,现在听那些歌一点也不过时。
11零点乐队零点乐队,一支流行摇滚乐队。我一直搞不明白“流行摇滚”是个什么概念,那个时候也没有百度。但或许正是这样的定位,才注定了他们一登场便以难以置信的唱片销量走入了辉煌,结结实实的绑架了成千上万的歌迷。摇滚一流行,谁也挡不住。我挺喜欢主唱周晓鸥的嗓音,很有力量。当然,还有他霸气十足的光头。像《别误会》、《爱不爱我》、《每一天每一夜》都被他演绎的很完美。可是,这支乐队的命运比较坎坷,经历了巅峰也跌入过谷底,沉浮在这片流行摇滚乐的海洋上,渴望靠岸,脚踏土地不再迷惘。年他们又重组复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创造出当年的神话。
12超载乐队超载乐队,地球上的中国人都知道后来超载乐队的主唱高旗可是摇滚界的老人儿了,爱跟张炬他们混在一起,但是死磕出了不少名堂。在这个圈子里面他可是一直没有消停过,呼吸乐队就是他组建的。我很喜欢他的《每次都想拥抱你》(蔚华也唱过,但我喜欢高旗版的),唱出了对爱情、对生命的无尽渴望与真挚的诉求。大学时候,体育系的乐队在学校礼堂办演出,我客串了这首歌,我只带了一把吉他和一个品调夹,还有一副算不上太好的嗓子。后来,唱着唱着体育系乐队那哥几个依次就跟进来了,架子鼓、节奏吉他、贝斯……,莫名其妙的默契。那一次,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站在台上唱到忘乎所以,甚至奇妙到有些岂有此理。在噼里啪啦的掌声中睁开眼,我看到美术系的黄头发小姑凉正手持花环向我跑过来,还不忘送上香吻一枚。那一刻,我告诉她:每次都想拥抱你。她说:那你每次都要唱这首歌。
我也超喜欢他的《不要告别》。那种循序渐进的旋律中所表达出的近乎于绝望的挽留与渴求:“告诉我,你爱我,如同我们永恒的承诺,也许所有一切都该被折磨,黑夜在缠绵,风声已静,为你的狂野,融化血液,在黑夜和黎明的分界,别把我心带走,别让这梦溜走,不要告别……”
清醒,扮作洪水猛兽之势卷土而来。却被喜爱垃圾、朋克、肮脏、金属的中原歌迷看做是阿猫阿狗般的乖顺男孩。沈黎晖做摩登天空老板如鱼得水,当清醒主唱真是坎坷不断。我喜欢他们的《好极了》、《永远的一天》和《走着入睡》,高中时候还经常自弹自唱。不过他们的英伦味儿太浓不接地气,在一次次的昙花一现后便无疾而终,逐渐销声匿迹了。他们的曲风究竟受欧美哪支乐队的影响,我还真没听出来。
13铁玉兰乐队铁玉兰乐队,来自于小资之都上海,却一头闯进了爷们儿成群的首都北京。“侬不要管的好不啦,阿拉就是要唱摇滚。”被物产富饶的鱼米之乡抚养长大的胡建明,不仅仅会说一口流利的“吴侬软语”,一首《回家的路》竟唱出了一朵昙花惊艳。这首歌不错。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14二手玫瑰不是一般的二,简直就是一群妖孽。我要是当时碰到志同道合的人,非成立个悟空工作室不可,或者办个轧辊厂,专门生产金箍棒。不知道摩登天空怎么想的,把他们收入旗下。
左小祖咒,是老牌文艺青年,但他的歌我听的很少。
胡吗个是个捞偏门的,属于旁门左道,不知道功力究竟有多深厚,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15唐朝乐队其实唐朝在中国摇滚圈儿里辈分算大的,而现在看来,似乎就只占了个辈儿大。音乐悦耳与否先放一边不谈。他们对中国摇滚乐的深远影响还是不可否定的。但把他们放到后面,是因为没了张炬这个灵魂人物,确实有些不值一提,并且,有张炬的时候我也不是太头部白癜风怎么治疗最好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公益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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