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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他就早点离婚,别伤害爱你的人

 

米状若癫狂为哪般?

“占色,占色!”

占色听见了,杜晓仁在包厢外面尖着嗓子喊她。

可压在身上的陌生男人,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身子稍一动弹,便被强势地按了回去,一把捂紧了嘴巴

“我操,让她滚——”

人生就这么无厘头,前一秒她还在ktv包厢里为同学唱生日歌,下一秒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被几个牛高马大

的人带到了这儿……

裙子被掀了,内裤被扒了,两条大白腿在外边儿露着,狼狈得像一只翻了肚的白青蛙,无力地任由男人

压在沙发上逞凶猖狂。

一阵喧嚣声后,包厢外安静了。

男人急促地喘着粗气儿,继续着他挺腰的动作……

明灭氤氲的灯光下,一张宛如神级匠人精心雕塑的五官,峻峭,邪戾又张扬,恣意地挥洒着高不可攀的

凛人气势……

*

咚咚咚——!

三道敲门声儿,男人目光一暗,像被激发了兽欲般,劲儿更猛了,喘息也变成了闷哼……

咚咚咚——!

又三声儿,男人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粗哑低吼,身下摇摆的沙发叫得支离破碎……

咚咚咚——!

再三声儿,男人终于不耐烦了。‘嘶啦’一把扯下沙发边上的窗帘儿盖在她的身上,骇人的寒眸警告地

瞥她一眼,眼尾处的一丝戾气就带出了嘴里的冷叱声。

“谁他妈敲魂儿?滚进来!”

“哎呦,我的亲四爷也……”来人看着这情形,面色变了变,一跺脚便嚷嚷开了,“天呐!这可怎么得

了。四爷,您怎么把我的客人给办了啊?”

目光凉凉瞟了来人一眼,男人平静地拭汗提提裤腰,‘啪嗒’一声儿,点燃了事后烟,满足地坐在沙发

上,双腿交叠跷起,样子闲适又狂傲。一口烟圈儿吐出来,一个字便飙在了烟雾里。

“滚。”

“我……呵……这就滚……可四爷,您看我这摊儿……”

“我操!你他妈没完了?”

冷叱声儿刚过,下一秒,男人猎鹰般的眸子微动,滑落在沙发角的小内裤就落入了他的视线。轻勾一下

唇,他挑了起来,自然地揣进了裤兜儿里,高大的身体也顺势往后一仰,半眯起了凌厉的眼神儿。

大喇叭快速瞄了他一眼儿,唯唯诺诺地倒退。

*

包厢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静寂了片刻……

男人捻熄了烟蒂,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正正腰间的皮带,紧锁着眉头的样子与刚才的轻狂判若两人。

眼尾处的阴鸷,刀片儿一般锋利地刮过占色的脸。

“不想死,就放聪明点儿。”

一句警告说完,他没再看她,大步往外。

“等等——”

占色喊住了他。

“还有事儿?”男人回头挑眉,语气冷漠阴沉,眸底的深邃复杂得让她突然觉得,刚才在大喇叭面前那

个又横又狂又易怒的男人,压根儿就不是眼前这个性格难测又危险的家伙。

他依然狂,依然傲,依然霸道,却并不轻浮。

抿一下干涩的唇,她轻轻吐出几个字,摊开了手。

“就这么走了?!东西给我。”

男人一眯眼,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儿。

几秒后,他突地笑了。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低头锁眉猛吸了一口,抬起头时,锐利的眼角轻佻地弯着

“说吧,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占色懵了一下。

“钱。”

脸色一变,一阵青白交加后,她的脑子反而淡定了下来,“土豪,你家卖节操的?”

她毒舌的挑衅,攻击力不弱。男人锋寒峻峭的五官更加阴沉了几分,一双凌厉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一步

一步走近,带着狂风暴雨般的危险气息。

与他幽暗的瞳仁儿对视,占色有点透不过气儿来。

下意识的,她身体往后一挪。

然而……

男人倏地又笑了。

一只手臂慵懒地撑在她身侧,低下头来,烟圈儿就喷在了她的脸上。趁她难受偏头时,他却精准地叼住

了她的耳垂,贴合着耳廓上细细的茸毛低哑地问。

“妹子,四爷就擦了下枪,又没有走火儿。你不要钱,你该不会想让我对你负责吧?嗯?”

一个‘嗯’字儿,尾音挑得极长,带着一种缠蜷又不怀好意的暧昧,随着他呼吸时的灼热气息扑到了脸

上。

擦枪没有走火儿?

占色想搧他,可他说的却是实事。

他伪造了一个强奸现场,却只压着她模拟男女办事的下流动作,骚声淫语地弄出一屋子让人面红心跳的

声响来——

谁能相信,他啥都没干?

说得难听点儿,他裤子拉链都没有开,不过就装腔作势罢了。

占色心里琢磨着,冷不丁又激灵了一下。

为什么呢?莫非他有——性怪癖?

死变态!

顺顺凌乱的头发,她无所谓地笑笑,“老实说我挺怀疑,像你这样儿有性心理障碍的男人,真能走出火

儿来么?”

男人冷笑一声,目光凉凉地盯着她。

占色挑眉,也冷笑,“别这么瞅我……我该脸红了。”

“你挺有胆儿啊。”

“还行吧!”

盯着了她几秒,男人突地欺近,虎口扼住了她的脖子,“真不怕?信不信,老子两根指头……就能捏死

你?”

“哼!”

占色冷哼着,头往上一抬。

“装黑社会呀,你吓唬谁?”

轻轻‘哦’了一声,男人眼尾挑开,再次失笑。

“你看我,像装的黑社会?”

盯着他气势逼人的一双黑眸,占色审视着他,不疾不徐地说,“虽然你挺有演技派的黑社会风格,可是

……你眉毛尾端超过了眼尾,看人的时候,习惯平视,证明你为人正义忠诚。你额头开阔,鼻子高挺,

眼睛黑白分明,面相正直……我没有说错吧?”

男人斜睨着她,锁紧了眉头。

“还有,你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相当有条理,手上还有明显的枪茧。应该……受过专业的训练,或者

正在从事某种保密性质的工作。警察?国安?还是……军人?”

微冷的眸子锁定了她,男人直起身来,动作已不复刚才的轻谩,一转头,声音又狠又阴沉。

“铁手!”

一个高瘦俊朗的年青人走了进来,“四爷。”

“带出去。”

占色浅笑着站起来,在窗帘布里拉好凌乱的裙子,潇洒地甩开它,眼眸一抬,“行了,我自己会走。”

不料,脚迈出一步,面前疾风晃过,左手臂便落入了贼手,左手腕上一紧一凉。

啥东西?

她吃惊地垂眸。

一串软玉雕琢的十八子,紧扣在她的左手腕上。

“什么意思啊你?”

“算命钱!”男人眼睛里阴气森森,脸上却偏生又带着戏谑的笑意。声音轻,浅,哑,却又性感深沉得

不行。

这个男人,处处带着矛盾,性格更是绝版冲突,却又能生生融合在一起不显得太过突兀。这样的感觉很

怪异,让她的专业有点儿吃瘪,更加弄不懂哪一个才是他的本色出演?!

时喜时怒,时狂时敛,一个莫名其妙的怪胎!

行,都装呗!

笑着偏了偏头,她晃一下手腕上质地细致的十八子,“好东西,谢了啊。你都这么有诚意,我就再多奉

送你一句——你父母缘浅,兄弟缘薄……”

男人面色骤变。

停顿不过半秒,他一脚踢翻了一米开外的大茶几,在一阵酒水杯瓶‘叮当’的滚落声中,变了个人儿似

的,怒气值爆了表,沉稳的声音飙高了八度。

“滚!”

“不用谢我啊……不见。”

占色下巴一抬,目光平静地走了出去。

*

这什么阵仗?

站在包厢门口,占色愣住了。

走廊上站立着两排笔挺精壮的黑衣男人。三五步一个,负手而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水儿地溜挺

高个儿,数数不下二十来人。

一见到她出来,杜晓仁就扑了上来了。

“占色,你还好吧?”

拍拍她的手,占色回过神儿来,拉着她边笑边走,“还好,没事儿。”

瞥着她淡定的眉眼,杜晓仁狐疑,“你没有被人给……”

“……没。”

“占色……快看!”

一把拉着她,杜晓仁眼睛发光般愣呆了。

那个包厢里出来的男人,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大步过来,一件黑色外套懒懒地披在肩上,又尊贵、又

傲然、又强势地散发着震心、震女人、震天下的王者霸气来,如同发光的吸睛石,牢牢地抓住了她的目

光。

omg,他……谁啊?

“杜晓仁,傻了?”占色捅她。

“天!占色,你该不会就是被他给……给那个啥了吧?……我的天,你忒值了。”

瞥着她兴奋的脸,占色泄气地皱眉。

大喇叭适时地凑了过来,小声儿劝慰,“小妹儿,您消消气儿啊,最多你下次来玩,我免单……一次。

那人吧,别说你惹不起,我家大老板也惹不起……”

“啥来头这么拽?”杜晓仁的目光快被粘过去了。

“呦喂,小妹儿,这可不是你能打听的……”大喇叭说着,又贱笑地睨向占色,“哎!别怪我多嘴,你

啊还真没亏上,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想让四爷上,还轮不着呢……”

“大喇叭,舌头又长了?”权四爷迈得极大的步子,停在了面前。

“别啊,四爷,弟弟我在为您善后呢……呵,您请慢走。”大喇叭本名李传播,是这间ktv的二老板。一

张比女人还八卦的嘴,整天惦记着天下大事儿。

权四爷没有搭他的茬。

他径直走到占色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妹子,活儿不错。四爷我挺喜欢,改明儿再约?!”

呵!想封她的口?

他也怕人家知道他那点破事儿啊?

占色心里冷笑。

“还是别了,你活儿太差,工具太小。不招人惦记。”

咝……

四周响过一阵短促的抽气声儿。

男人最怕被人说不行太小。

男人中的男人权四爷?他会例外么?!

气氛,凝滞了下来……

就在大家伙坐等好戏的当儿,男人却只是神色难测地盯了她一眼,嘴角便噙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大手往裤兜一插,扬长而去。

占色磨牙!

刚才被那衰人扒掉的内裤,正是揣在那个裤兜儿里……

臭变态!

暗骂一声,站在透着空调冷风的走廊上,她的神色恍惚了一阵。

今晚发生的事儿,一切都太过诡异……

而那个和她隔山打牛般‘亲密接触’过的男人,留给她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他邪戾的笑容,也不是他狂

妄的言词,而是他偶尔紧锁的眉头,还有眼尾处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一抹阴鸷。

以她犯罪心理学的专业来分析,那样的男人,外在的表现多半都是伪装的,真实的他应该就像一个动物

都死绝了的后侏罗纪时代——残,毒,狠,阴,绝,真的会要人命。

他指定有故事!

分析着别人,这一刻她还不知道,一生的命运从此会被改写!

米三高大三的帅酷男人

生活从来不会留给人太多的时间去悲春悯秋,离开那个差点儿被人给强了的ktv,占色告别了杜晓仁,回

到了‘家’。

说它是家,其实就一个临时的租屋。

一个月前,她老妈从哈市的依兰来京就住在那儿。还有她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妹妹。

从一个个鳞次栉比的时尚商圈儿出来,她转了三次公交车,七弯八拐地终于进入了京都城最灰暗的地带

——在这儿,有着一片儿这个国际化大都市还没有来得及拆迁改造的棚户区。

掉灰的墙壁……

堆积的杂物……

路边儿散发着怪味儿的垃圾……

同在一个城市,俨然两种不同的天地。

天下雨了!

占色将沾了泥泞的帆布鞋在边角的青苔上擦刮了一下,在房门上敲出了几道苟延残喘的破败声儿来。

“哟,舍得回来呀?”

不客气的咋呼声儿,夹着酒味从房门口扑面而来。

她没理会继父鲁有德的骂咧,直接进了屋。

再坑爹的生活,也要学会淡定。

“嚯,费死巴劲来趟京都,尽给老子甩咧子了。”鲁有德大得吓人的嗓门儿差点儿掀了屋顶。老妈俞亦

珍唯唯诺诺地从隔屋出来了,又小心翼翼地劝,“你小声点儿……孩子工作忙,少说两句吧。”

“工作?没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儿啊?”

“……”

“一身骚里胡骚的香气儿,问问她,搁哪儿找野男人去了?”

“……”

又来了,又来了!

瞅着低眉顺目,一辈子都在委曲求全的老妈,占色觉得自个儿脑子快抽搐了。

“妈,鲁叔,我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你们要呆得不舒服,就回依兰去。”

“嗬!你个小逼嵬子。”鲁有德满是皱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卤豆腐皮儿,随着骂声儿在不停抖动,“老

子供你吃穿,供你念书……现在翅膀儿硬了,见不得我跟你老娘来享几天清福了?……小白眼狼!”

“鲁叔,我没少给家里寄钱!”

“寄钱?就你他妈那也叫钱……”

啰里吧嗦,一长串埋怨又开始了。

占色的眉头越皱越紧。

鲁有德尖嚎着一边儿数落她,一边儿埋怨着俞亦珍的种种不是,劲头十足地说了足足五分钟,才突然想

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揭了底儿,“眼瞅着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我寻思着给你找户好人家。那啥,咱依

兰矿厂的王老板,托人说好几回儿了……”

王老板?呵!

男性,五十多岁,丧妻,育有两子。

真有创意啊?!

一时气得心火燃烧,她那颗早就被亲情给谋杀掉了的心脏,又矫情地疼痛了一下,差点儿泪奔了。

“你们收人钱了?”

“……没,没啊,谁说的?”

恶心得胃里直冒酸水儿,她冷笑着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地讽刺,“说话张巴,声调儿上扬,回答生硬。

你还想撒谎?!”

“你啥态度?攀上王老板还能屈了你?人可撂下话了,你一过门儿,就给咱家盖大房子……”

“可拉倒吧你!”占色冷讽,“快说,你们到底拿了多少?”

“少给老子炸乎!”鲁有德鼻子耸动着哼哼,“告诉你也行,咱来京都的时候,人王老板好心给了十万

块钱的旅游费。说是孝敬我跟你老娘的……哼,你啊,能被他看上,你就偷着乐吧。”

十万块,十万块就把她卖给一个老鳏夫?

继父还在叨叨王老板的好,占色的耳朵却安静了。

安静得这间屋子像一个黑暗的坟墓。

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心,她活生生将心底澎湃的怒气压了下去,狠狠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她一扬

左手腕,那一串权四爷套在她腕上的玉十八子就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不劳费心,我有男朋友了。”

细腻湿润的玉在灯光下晶莹、瑰丽、耀眼,线条圆转流动,仿佛有极强的生命力。

一见到它,鲁有德气咻咻骂咧的嘴张大了。

“哟,闺女有对象了……?啧啧,这玉真是个好物件儿!那啥,小幺啊,啥时候把他带回来见个面儿?

半秒都不想去看继父贪婪的嘴脸,占色转头看向俞亦珍,“妈,身体不好就早点儿休息。我回所里了,

晚上值班儿。”

“哦……哎,小幺啊,等等……”

“喂,闺女,咱欠王老板的十万块钱……”

死攥着肩包带,占色头也不回。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却没法儿去改变现状。

继父,病母,幼妹……还有,老妈的爱情。她自嘲地笑了。一个人若没有本事去改变自己的境况,那么

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拎着包,走向雨夜里的公交站台,她的头很痛。

找一个能充数的男朋友容易,可要找十万块大洋还给别人,对于刚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的她来说,却比

登天还难。

十万块!

上哪找去?

*

*

当晚。

杜晓仁值班。

她是占色的大学同学。

在占色读研的时候,杜晓仁就在少教所里做文化辅导员了。

而现在,占色在这儿做了心理辅导员,俩人又成了同事。

两个姑娘都是外地人,平时关系挺不错。这会儿在宿舍里掰扯着各自的家事儿,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儿倒

。说来说去,还是‘钱’字作怪。不过,杜晓仁盯着她手腕上的十八子,还是满脸羡慕,“色妞,既然

你缺钱……诺,卖了它不就有钱了?”

扬一下手腕,占色又打量了一下它,一脸打蔫儿。

“又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拿去卖多招人膈应?再说了,也不知道它能值几个钱。”

“膈应啥?你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他了……”

“去去去!闭上鸟嘴啊。”占色没好气地瞪她。

不料,那姑娘凑得更近了,“色妞,来,谈一下破处的感受?”

“我勒个去!”她好笑地扑过去,捏住杜晓仁咧大的嘴巴,一点不含糊的回击,“少瞎扯啊!掌嘴30,

赏一丈红!”

“扯吧你,谁信啊?那酷男的声音喘得真特么性感,我听得都差点儿高了……哎色妞儿啊,我真的特想

知道,像他那种秒杀女人的三高三大钻石王老五,那家伙真的……大么?”

三高大三的帅酷男人!?

三高:个子高,眼光高,智商高。

三大:财大,势大,家伙大。

呵,世上真有那种型男,身上不得贴金边儿镶钻石呀?

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占色好笑地嗤之。

“眼下泪痣轻颤,眼波带水儿。妞儿,你发春了!”

“占色,老毛病犯了?说好了不分析我的!讨厌,被你看穿了……搞得我心理障碍。”

愁着自家那点破事儿,占色脑子拐了几道弯儿,有气无力地摆手禁谈了。

“行,别闹了!杜晓仁同学,快要面试了,咱得赶紧准备准备。”

“你说说你,啧!被一个那么极品的男人给上了,还能若无其事地专心看书?占色,艾服了油了。”

占色随意地笑笑,不再辩白。

“色妞啊,丫真以为笔试考了第一,就一定能上去?傻了吧你。笔试第一被黑下去的人还少么?”

看着杜晓仁一脸仇视社会的表情,占色沉默了。

之前,她俩一起参加了公务员考试,也一起进入了面试名单。

对于出身寒微的女人来说,考公务员是唯一一个能够直达天庭的途径了。只不过,占色考它是为了更好

的养家糊口。而杜晓仁却认为,在一个牌子掉下来能砸死九个官员的京都城,要想嫁一个有钱的男人,

要想进入上流的社会,公务员是最有可能的一个金碗饭儿。

人各有志。对于她的看法,占色不置可否。

未来的事儿,谁都预知不了。

“占色……”

“喂,占色!”

“占色,想什么呢?”

不知道啥时候飘开了的魂儿,被接了电话一直在眉飞色舞的杜晓仁给拉回到了现实。占色轻‘啊’了一

下,捋了捋垂在额际的长发,又耷拉下了半张嘲讽脸,“杜晓仁,你捡钱了?兴奋个啥劲儿。”

“哈!色妞儿,咱俩的好事儿来了哦!”

半闭上眼睛,她拿过书来挡脸,“你又作啥孽了?”

“……妞!有大人物要召见!”

------题外话------

开更了!锦某顶着锅盖又上来了,感谢妞们的耐心等待。特别提醒:入坑勿骂,逢骂必删!么么妞儿们

,一人一个度旋转飞天深吻!

米天大地大,不如贞操大

次日,晚。

占色光着身子,站在了简易衣柜前。

宿舍昏暗的灯光,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极尽描摹,几笔便勾勒出一只蛊惑人间的吸髓妖精来。光裸的肌

肤在柔光里,美好得不可思议,仿佛一个镀上了细釉白瓷的小仙女儿——未施粉黛,天然妆成。

为了给姐们儿‘两肋插刀’,她今儿不得不去做陪衬。披散着及腰的长头,她在衣柜里挑了一身儿极简

单的衣服穿上,打扮朴素得令人发指。出门前,她想了想,又戴上一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将不常示人的

‘活色生香’全给遮盖得严严实实。

不张扬,不扯犊子,不靠脸蛋儿是她处世的三大原则。

*

吃饭的地方叫“一号公馆”,会员制。京都城有名的私房菜馆儿。而它最大的卖点儿不是菜色,而是能

极大限度地保障吃客的个人**。

好地方。

美人就是美人儿,哪怕占色衣着朴素,坐姿低调,还相当装傻,却没有让她逃过男人天生就会寻美的眼

睛。她左边是今年主管公招的人事局二把手——人称孙二手,那小眼睛就像安装了窥视镜儿一样,时不

时嵌在她身上。

“这位……小占,是吧?来,吃菜,多吃菜。”

“谢谢领导。”

占色心里不太舒坦,却又不得不笑着应付。

“小占这个姑娘不错。笔试考第一,人才啊!不错,不错。对了,你报的啥单位来着?”

“政法系统。”瞄着孙二手刻了皱纹的橘皮脸,她胃里的酸气越来越重,

“嚯!小姑娘喜欢公检法这样的铁血单位?!呵呵,不错,有思想。有男朋友了吗?”

那孙二手像查户口的,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嘴里苦嚼着名贵菜,她觉得自个儿像吃了苍蝇

。耳朵边上,杜晓仁一句又一句‘孙叔,多多关照’让她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丫的。

一杯又一杯,今儿晚上的杜晓仁像上了发条,不停地拉着她给孙二手敬酒。

所谓‘骑虎难下’就她现在的苦逼状态了。不喝?人都来了再不给面儿也得喝几口。要不然咋办?她总

至于丢下杜晓仁不管吧?

“小占,好好干,前途大好啊!来,咱俩走一个?”肩膀上突然拍下来的手掌,骇了她一大跳。别扭地

挣脱了那爪子,她脑子自动把这男人描成了‘色丶贪’典型了,哪儿还敢再喝他的酒?

“不成了,领导,我有名儿的一杯就倒。”

“占色!”

杜晓仁的挤眉弄眼,烦躁得她真想踹死丫的。

强忍着想一巴掌拍飞她的火气儿,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酒灌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今天晚上的饭局,她真心不想来的。可死活熬不过杜晓仁的眼泪攻势。不过,她真没有想到那人会是一

个衣冠禽兽,更没有想到他的胆儿会有这么大。

在洗手间里琢磨着孙二手在饭桌上的微表情、语言还有肢体动作,占色大概就能猜出他那点儿龌龊心思

了。

可,怎么才能弄走死心眼的杜晓仁?

拍着脑门儿,她觉得头痛。

一分钟……

二分钟……

约摸十来分钟后,她寻好了借口,镇定地回到了包厢。不料,刚推开门儿,却见里面除了孙二手自己,

已经没有别人在了,就连刚才还在胡吃海喝的杜晓仁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心里一惊,心警觉地悬了起来。

来不及考虑其他,她转身就想走人,脑子里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要坏事儿!

“哟,小占喝多了?!快进来休息一下。”

孙二手说笑间,迅速伸手过来拽她。

一阵带着酒菜混杂的气息扑面过来,让占色昏沉的脑子又清醒了不少。瞄到包厢里那张宽大的沙发,她

慌乱间一把攥紧了包房的门框。

网络上的社会新闻没少看,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心里虽明白,在酒精的状态下,熏熏然的脑子却没有法儿去掌控身体。女人的力气也没有办法与男人

相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抓在门框上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怎么办?

喊人?有没有人管闲事儿?!

报警?别说她现在没有报警的机会,就算她真报了警,谁会相信她不是为了公招的事儿主动贴上来的?

何况孙二手的官场艺术运用得十分到位,人家只是在‘关心’她。在她没真出事儿之前,不仅没用,反

会惹一身的腥味儿。

冷静。一定要冷静。

冷静。冷静。不行了……

脚软,头晕,眼睛发花,身体发热,头脑也越来越难支配了。

手指头脱离了门框,最后一根也被掰开了!

心倏地一凉,难道她今儿晚上真要交待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淫棍手上?

喀嚓——

就在她半个身体已经被拉入包厢的时候,隔壁的包厢门打开了。

率先出来的几个黑衣男人动作迅速得像古时候为‘皇帝护驾’的侍卫,飞快地排开了保卫的架势。恭敬

、严肃、一丝不苟。可黑社会的架势,却展现着纯军事化的利索姿态。

紧接着,一个健硕颀长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

阴沉的面孔,阴绝的五官,阴鸷的表情。

权四爷?

心里莫名的激动了一下,俗话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几乎没有时间再思考,她使劲全身的力气嘶哑地

喊了一声。

“四爷!”

男人桀骜地站定了,盯着她扬了扬眉头,寒着的冷脸上表情严肃刻板,好像压根儿就不认识她似的,更

像完全没有看到她正被男人往里拖可能遇到的危险,冷漠得让人生恨。

“有事儿?”

上一秒生出的期待,下一秒就被他的疏离给杀死了。

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真没有亲密到能临危救命的程度?

怎么办?

火烧眉头间,孙二手大概以为她正认识,钳住她的手稍稍放松了一点。她心里一喜,正准备组织语言自

救,那个包厢里又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来,态度亲昵地仰起头看向权四爷。

“少皇,这位小姐是?”

权少皇眼尾挑开:“不认识。”

心里‘咯噔’一下,占色怔愣了。

看着面前阴沉、倨傲又严肃的男人,她真无法把他和昨儿晚上ktv那个邪戾狷狂的痞子男联系起来。他是

不记得她?还是故意无视她?

她心跳如雷。

一横心,她豁出去了。

天大地大不如贞节大。不管怎么说,脱离险境才最重要。

眼看权四爷就要离去,她别无选择地咬了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了孙二手虚箍的手臂,小鸟归巢

一般冲了过去,径直从后背抱住他的腰。

“四爷,你真这么狠心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啦!”

米救你一次,换我一日

她委屈的尖吼声未落,一众人便风化在了走廊上。

顾不得别人的感受,占色身体没劲儿地靠在男人后背上,嗓子压得极低地又补充了两个字。

“帮我。”

权少皇没有回答。低头,目光就落在绕在自己腰上的女人手指上。白皙,晶莹,粉色的指头儿像剥了皮

儿的葱,一根一根揪在他衣服上不放手,像一个溺水的人抓着唯一的救命浮木。

眉头微拧,他声音凉若寒潭,“我有条件。”

“你……”

占色被酒精烧红了的脸蛋儿,又热烫了几分。

没人性的王八蛋!

敢情丫早就认出她来了,还落井下石,报她一箭之仇?

占色真特么想一头撞死他,可现实就摆在那儿,让她不得不屈服。

“好。”

男人眼尾的阴鸷散去,反常地笑了。拉开了她环在腰上的手,转身拂开她遮住了耳朵的头发,特地扶了

扶她脸上的黑框眼镜儿,眼神儿幽深复杂地盯着她。

“眼镜儿很丑!差点没认出来。”

“少皇——”一旁等待的大美人儿,拧起了眉头。

权少皇阴鸷冷魅的脸庞上没有表情,随意地朝她摆了摆手。

那美人儿微愣一秒,笑了笑,耸耸肩离开了。

就在他俩为这事儿胶着的时候,旁边官威浓郁又喝了不少酒的孙二手早就憋不住了。稍稍迟疑了一下,

他走上前伸出了手来。

“这位老弟,你好,我是……”

“铁手!”

权少皇抬手生生打断了孙二手,一反刚才严肃刻板的冷漠态度,轻松地笑笑,一张尊贵疏离的面孔上,

诡异得变得轻谩了几分,“请这位哥们儿,吃火锅。”

请孙二手吃火锅?占色不懂。

明显被人给呛了言的孙二手,更加不懂。

不过,哪怕他一肚子的火儿也没有办法发飙。在这之前,他没有见过权少皇,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庙

里的菩萨。但是,再蠢的人也能从他身边极高的警卫阵仗上看得出点儿端倪了。——他,不能惹的硬茬

子。

“老弟,火锅我就不吃了。把小占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再会啊!”

“站住!”

冷飕飕的两个字儿说完,在孙二手骇得青白的脸转回来时,权少皇脸上又摆满了笑意,手臂横绕过去,

一把将占色稳稳地纳入怀里,“就冲你这么爱护我女人,这顿火锅也必须请。”

一句话,他说得客气,周道,轻描淡写,没有喜怒。

可是,‘我女人’三个字儿,还有他手掌在后背上暧昧又宠溺性的轻抚小动作,搞得占色本就急促的心

跳声儿,更像是安装了发条儿,快得没边儿了。

*

一分钟后。

刚才还拿着官腔的孙二手,一脸青白交加地坐在了权少皇的包厢里,双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摆放,来回的

交叉着放在大腿上,脑门儿上细密的汗水淌得能去救旱灾。

“老弟,我,我不知道小占是你的女,女人……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小占对我吧,有点儿小小的误

会。”

淡淡扫他,权四爷笑笑,答非所问,“喜欢红锅还是鸳鸯锅?”

什么?

心下惴惴的孙二手,听得莫名其妙,陪笑道,“随,随便……老弟你真太客气了……”

十来分钟后,一个作工考究精致的金属火锅食具就端了上来,食桌也换成了加炉具的火锅专用桌子,服

务速度快得令人咂舌。这世道,有钱就是王道,甭管川,粤、鲁、苏,还是浙、闽、湘、徽,想吃啥,

勾勾手就有了。

火锅越来越沸腾!

见权少皇没啥动作,孙二手的心情又放松了不少。隔着火锅汤底浓浓升腾的雾气儿,他看着靠在权少皇

的身上面色娇憨的占色,笑容满面地说。

“小占啊,我刚还真就担心你的安全。小杜那个丫头喝大了,我就让司机先送她回去了。但我也不能丢

下你一个人不是?得等司机回来接呀……”

丫还想混淆视听装傻充愣?

占色不了解姓权的想法,不过却真心佩服孙二手这老淫棍狡辩的‘本事’。

“宝贝儿……”头顶上男人突然亲热得过份的称呼,让她本就潮红的脸蛋儿,立马烧得像猴屁股了。

丫演戏是不是演得太过了?!

无视她的脸色,男人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喜欢吃猪蹄儿吗?火锅猪蹄儿味道不错。”

火锅猪蹄儿?!没听过。

半眯着眼睛,占色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儿,就被一道杀猪似的嚎叫声震撼了。

“啊——四爷,饶了我——!”

“啊——!”

叫声,惨绝人寰!

占色惊呆了!

活了二十五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惊悚的场景。只见面无表情的铁手钳制着孙二手那只拿着筷子的‘猪

蹄儿’,眼睛都不眨地将它按进了滚烫的火锅烫料里。

“啊——四,四,四,四——!”

“四什么四,四字儿是你他妈能叫的吗?!”男人突然暴怒,一个酱油碗砸过去,刚好掉进了火锅里,

又溅了孙二手一脸麻子。

烧沸的滚水,火锅的辣椒,钻心的疼痛……

该什么样的感觉!?

看着孙二手头上豆大的汗珠,疼痛哀嚎的大嘴,扭曲得狰狞的面部表情……她浑身的汗毛都瘆得竖了起

来,抑止不住的胃酸直往上涌。

天!

从天上到地下,从人间到地狱,形势转变得实在太快了,快得她压根儿就没有心理准备。

权四爷,这个男人好可怕……

不期然,她又想起了自己对他评价——动物都死绝了的后侏罗纪时代。

这样的男人,帮她会有什么条件?

思考不能再继续了!包厢里强烈得让她毛骨悚然的视觉冲击,将她的大脑进行了度转体。一时间,天

旋地转袭来。

视线,一点点模糊了。

在陷入黑暗混沌之前,她感觉到身体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而头顶上,一道阴鸷得犹如野兽利爪的视线,太过阴绝……

*

再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在车上。

说她是车,它其实更像一个移动的豪宅,车厢里各式各样的设备一应俱全,比普通的汽车大了不止一个

型号。车厢里的灯光很昏暗,小小的光晕中,男人若有所思的侧面轮廓,像一尊匠人们精致塑造出来的

神祗雕像。

窗外的景色,明显远离了城市。

这是要去哪儿?

心里微惊了一下,她轻咳了下嗓子,仰起头来正准备询问,就对上了一双深幽得让她心惊肉跳的阴鸷黑

眸。

冷不丁的四目相撞,她稍稍有些尴尬。

“四爷,今儿的事儿谢了,现在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

男人盯着她,表情似笑非笑,神色却诡谲难辨。

“想开溜?”

“没有,我只是想回家,头有点痛。”

权少皇挑眉轻笑了起来,她不解,怔愣着仰头。

而他却在同一时间低头,凑近了她的脸,食指一扒拉,就将她脸上的大黑框眼镜就从鼻梁滑到了鼻翼上

“小姑娘,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怎样?”

带着哑声的问题刚落,绵软的腰上突地一紧,男人铁钳般的手掌拽着她一拉,再一拽,一个大力地扯动

,她压根儿就没有力气的身体就完全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忘了我的话,嗯?”

“什么话?”

“帮你,我有条件。”

情人般暧昧的小动作,男人性感又沙哑的声音,让占色本就像有蚂蚁在爬动的肢体更加的乱糟了。比这

个更要命是,她身上像有火在燃烧,比起在一号公馆的时候更难受了几分。一种让她羞于说出口的**,

在浑身各处爬行着,像小虫子一般挠心挠肺。

她的心肝儿快烧焦了。

深深喘一口气,她的眼神落在他的眼尾。

“有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意味深长地盯了她几秒,权少皇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逼着她与自个儿的目光平视着,

几个字说得邪恶万分。

“救你一次,换我一日。”

米扯淡的生活节奏!

“什么意思……?”

占色酒精浇过的脑子,压根儿没弄明白。

“不懂?”男人微勾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了,“宝贝儿,日字不懂,那,操字懂么?”

心脏像被针尖给蛰了,她无力地开口,“臭流氓,你……”

“流氓?!”男人阴魅的笑容不变,手里却不知啥时候多了一条女用内裤,悬歪歪地扬在了她的面前,

“看看这是什么?性感吗?嗯?”

见到这个玩意儿,想到那天在ktv的事儿,占色恨不得去钻地缝儿。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内裤姓权的还

放在裤兜儿里。想着他带着它出门儿,带着它吃饭,带着它睡觉,甚至带着它去上厕所……脸上像有火

在烧,心跳得更快了。

“你个变态!”

“我变态?!”男人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着,手指将内裤挑起又扬了扬,语气轻谩又戏谑,

“妹子,你这算不算外纯里骚?穿得像个村妹儿,却穿这种内裤……不是想找男人上,犯得着么?”

死死盯着他,占色头发丝都快要起火儿了。

要不是确信自己耳朵没有问题,她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衣冠楚楚的尊贵男人嘴里竟然会吐出这么粗俗的字

眼儿来。要不是她确信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真的怀疑他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然,至于这么损

她么?她一个25岁没有男朋友的老姑娘,就喜欢给自己买漂亮的内裤,又犯着谁了?

胸口上下起伏着,她真想咬死他,可身体却绵软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你,混,蛋……要带我去哪儿”

“不是会算命?再算算?”男人交叠着腿,戏谑地反问。

意识混沌的游离着,占色磨着牙看着面前的男人。黑色的坐椅、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眸子,整一个黑暗

王国的黑色帝王和邪恶主宰。尤其他阴鸷森寒的眼睛,明明在笑,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凉意。如果没有‘

吃猪蹄’那事儿,她不会觉得姓权的是大奸大恶之人,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

可现在,她真怀疑自己了……

“姓权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早给我算过了?”男人手指交叠在膝上,指头有节奏地弹动着,似笑非而地看着她。

占色索性闭上了嘴巴。

有的时候,如果语言已经失去了意义,那闭嘴会是最好的选择。

汽车一路飞驰着,往京都市郊在行驶——

她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结果,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脑子越来越空白,喉咙越来越缺水。口干,舌躁,心发慌,浑身上下燥热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最难堪的是一股陌生的情潮不停从下腹升起,慢慢地沸腾加温,热得她有一种想要拼命扯烂自己衣服的

冲动。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下,看着男人戏谑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就想到了ktv那面红心跳的一幕…

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宝贝儿,难受了?”男人突然压在唇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唇上突然就着了火,她不想那样儿,可

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出息地轻轻颤抖。

“……!”

拨了拨她汗湿的头发,男人温热的唇凑到她耳边,两根手指轻佻地夹着她粉色的耳垂来回地捻弄着,声

音轻薄性感又吵哑,“还装呢?你敢说,你脑子里没在想我怎么干你?”

“无,耻……”

“无耻?!”男人浅眯着眸子打量她,高大的身体同时倾覆了过来。

占色缓缓睁眼,“你要干什么?”

“干点更无耻的!”男人阴鸷戏谑的目光不变,突然抱紧了她的腰往上一提,轻松地就将她抱了过去。

一双瞳仁儿无神地看着禁锢着自己的男人,她拒绝的声音像在呻吟,“不……要……要……”

“到底要还是不要?”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着,看着他俊朗的面孔,竟然说不出抗拒的话来。

男人嘲弄的扬起唇,箍紧了双臂——

突然。

喀嚓——嘭——叭——

一道物体重重落水的声音里,带着她惊惧羞恼的大喊声,几乎震撼了黑幕下的天际。

“姓权的,你个王八蛋!”

酒精作用下,她不知道汽车已经驶入了一个蓄水使用的堰塘边,更没想想到姓权的男人会那么恨,二话

不说,冷不丁拎着她就拉开车门甩进了冷凉的堰塘里。

“老子没兴趣操一个被人下了药的女人!”

冷风中夹着男人阴冷又邪戾的声音——

在水里不断地扑腾着,占色眼睁睁看着那辆‘移动的豪宅’威风八面地带着几辆警卫车呼啸着飞快地驶

离。

初夏季节,大晚上掉进水里,身体的冷可想而知。不过,在呛了几口水之后,她的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刚才体内一直焦躁不安的燥热感也慢慢地凉却了。

他的话啥意思?

她以为只是喝醉了酒,难道竟被人给下的药?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她咬着下唇,眼窝儿突然湿润了。不知道是塘水还是泪水,更不知道是逃出了狼

窝的喜悦还是对命运无常的痛恨,她像急需发泄的疯子,双手使劲儿拍打着水花,放开了嗓子带着哭腔

大声怒骂,却又不知道在骂谁。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

*

占色特别怕冷。

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她就将找出来的夏装又放回了衣柜里,出门儿必定套上一件薄衫外套。即便这样,

她还是一把鼻泣一把泪,一个喷嚏一个咳地感冒了。

上班,下班,她的生活没有变化。

可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杜晓仁还是凉了不少。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可杜晓仁对她却还是一如往常的热络。

“色妞,新所长一会儿就要过来。”

“哦,知道了。”

少教所前所长调任了,新任所长据说是一个海归派加亲权派。但对于这些事儿她没有什么感觉。谁当官

儿都一样,她就操心自家的破事儿。公务员面试看来得泡汤了,早上老妈又来电话了,要她把男朋友带

回去,当然,最主要还是说哈市的王老板过几天要来京都了,催她赶紧还上人家那十万块钱。

“占色,你都不关心新所长是什么人么?”

一阵风吹进来,占色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才回过了神儿,笑笑,“不关心。”

“色,你还生我气啊。”杜晓仁竖起两根指头,指天画地的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混蛋会有歪心思,

要不然打死我也不让你陪我去……也怪我,喝得稀里糊涂……”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不过晓仁,你别整天琢磨那些不着调儿的。”

“知错了,保证没下次!”杜晓仁吐吐舌头,“既然不生气,那晚上一块儿吃饭呗?”

“不了,我约了章中凯。”

章中凯是她在中政读研时的师兄,大她两岁,两人都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优秀弟子,平时关系不错。后

来,章中凯毕业留校做了助教,对她的关照也颇多。

这会儿找他,她是请他临时出任自己的男朋友给家里交差。

至于十万块钱……再说吧!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管教周大姐的声音,“占老师,杜老师,所长的车快到了,大家都过去迎接了呢

。”

大家都知道所长大有来头,自然不敢怠慢。

占色不愿随波逐流,却也不得不顺应形势,和杜晓仁对视一眼就往大门去迎接领导。

少教所现在使用的是看守所以前的老房子,隔壁就是新建的多功能看守所。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办公

楼下亮起的灯火里,管教干部的辅导员们都在往管区的大门口走。

一辆新型的白色宝马七系缓缓地驶入了少教所的铁栅门。

不用说,能开这种车的人,非权即贵。

迎接的人群排成了两列,占色站在末尾,脸上挂着和别人一样的职业笑容。

然而,就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秒,她直接在风中凌—乱了。

新任所长,竟然是一号公馆里跟着姓权的从包厢里出来,接着又被他挥手给打发掉了的那一个大美人儿

……

扯淡的生活,什么节奏?

米姓权的是牲口吗?!

占色心里的尴尬,不过两秒,就在同事们纷涌而来的热情招呼声里淹没了。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看着大美人儿又尖又细的名贵高跟,她默默感叹着这处处撒狗血的人生。

一个简短的见面会议不到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行政流程,人事结构,人员介绍,花不了多长时间。大

美人儿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对宝格丽的大耳环在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气质高雅,落落大方,带

着端庄又华贵的名门风范。

艾慕然,女,29岁,留美博士。

眼尾上挑,鼻头略凸,颧骨较高……

占色坐在末位,默默地剖析着她的内在性格,却没有想到她会在散会后单独留下了自己。

“占老师是吧?坐!”

一号公馆的糗事儿,让她稍微有点儿别扭。但专业知识告诉她,正视对方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更何况,在陌生人面前装点儿蒜,她也拿得出手。

“艾所,你好,找我有事儿?”

“嗯,这样的,我看所里的基础设施不太好,想向你了解一下,像你们这种聘用制的辅导员,个人待遇

和福利怎么样?”不紧不慢地笑看着她,艾慕然一团和气的询问。

在体制里混了两个多月,占色自然能分辨别人的笑容弧度。

聘用制是一种比较客气的说法。

若换成社会上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另外三个字更直观——临时工。

嘴角往上翘了翘,她笑笑,“谢谢艾所关心,还好。”

“不客气。”艾慕然顿了顿,又笑着问:“对了,占老师,所里有一个叫着卫错的小姑娘吧?”

“有的。”

“那,烦请占老师多多帮助她一下。”

这个少教所的学生和真正意义上的少年犯有所不同,他们又被称为失足少年。通常是有违法行为却又不

构成犯罪的未成年人。当然,他们更不会像真正的少年犯那样失去自由。生源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由公

安机关逮到没有监护人管理而送来的;另一类是孩子父母无法管教自愿送来接受教育的。

卫错就属于后一种。她是上周新入学的孩子,家庭条件相当好却偷盗成瘾。

稍稍思索片刻,占色正视着她微笑。

“艾所,这是我应该做的。卫错现在的情况属于意志控制障碍范畴的偷窃癖,我正在对她进行心理干预

。”

“那多谢了。”艾慕然瞭她一眼,又笑着补充,“她是少皇的大姐的小姑子的女儿。”

啧啧!好复杂的关系。

不过,占色对她这种‘话里还有乾坤在’的聊天方式特别不舒服,毛汗都快给搞闭塞了,她还在旁枝末

节地扯东扯西。

“艾所,有事儿你直说吧,不用绕那么远。”

“占老师不愧是研究心理学的,果然懂得察言观色。”

“不,其实我家祖上都是麻衣相士,靠给人看相吃饭的。”

艾慕然耸耸肩膀,显然把她最大的一句实话当成了冷幽默。不过,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那串晶莹剔透的

软玉十八子上时,端坐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不少,笑容更是有了一点违和感。

“你不适合跟他在一起。”

“他?……谁?”

“权少皇。”

那男人的名字一入耳,占色都觉得闹心,“艾所,这中间有点儿误会。”

“占老师!”艾慕然目光扫了过来,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怎么说呢?其实我误不误会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作为同僚,我必须好心地提醒你,像少皇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到头来,吃

亏的还是你自己。懂吗?”

驾驭他?

姓权的他是一头牲口吗?!

心里邪恶的腹诽着那个阴狠的男人,占色勾起了唇。

“谢谢提醒。艾所,你还有公事要交代吗?”

“没有了。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一晚被两人约吃饭,占色却没有啥好心情,“不好意思,我约了男朋友。”

*

占色到地儿时,离和章中凯约好的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在饭店儿附近的大街上转悠了几个来回后,

终究还是决定将脚步迈入了一间典当行,将那串软玉十八子递了出去。

“清代后妃玉十八子,十八颗羊脂白玉子珠,碧玺的结珠、佛头和佛头塔。背云上系金杵和金累丝嵌宝

石,坠角上嵌滴珠式碧玺,寓意——福在眼前。小姑娘,东西不错啊。”

古董?!不重要。

清代后妃?!不重要。

福在眼前?!不太相信。

她现在就在意老板给开出来的价格——十万块,还是典当价。

老实说,乍一听见价格,她真心吓了一跳。

姓权的为啥要给她一个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太过诡异了!

思考再三,虽然不太厚道,但家里的燃眉之急,让她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她自忖不太可能再遇见那个

权四爷,留着它还会整天招艾所长膈应,有可能给她小鞋穿。于是乎,她咬着牙以当期六个月为限将陪

伴了她几天的东西给当掉了。

欠王老板钱的事儿,不用再发愁了。

可是,将那张存入了十万块人民币的银行卡放入钱包时,她的心里却若有所失。

果然,哪怕是个死物,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

*

天儿已经全黑了,路灯下的饭店门口,章中凯颀长的身体斜靠在门柱上。一张略带书卷气的脸上,双目

坦然清澈,笑容柔和温暖。相貌虽不算特别出众,却给人一种清风晓月般的清秀儒雅,仿佛古书上走出

来的翩翩公子,说不出来的踏实稳妥。

占色微笑着走过去,“师兄,等久了。”

冲她莞尔一笑,章中凯突然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朵火红的玫瑰花来。

“色色,送给你的。”

稍稍愣了愣,她伸手接过来嗅了嗅,“送花?咋的啦,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那是必须的。”搔了搔她的头,章中凯轻笑。

两个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反衬着外面灯光通明的大街,敞开了话匣子。在他的面前,占色说话没有太

多的顾虑,一阵叽里呱啦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章中凯听完,沉默两秒,眉头皱紧,“色色,那贪官整天耍着威风,做贱别人,其实比我们更可怜。他

们台上作秀,台下作威,处处将权柄用着秀存在感的武器,其实是心里极度恐惧和不安的外在表象……

因为,除了有限期的权势,他们一无所有了。”

“嗬,师兄果然还是师兄,就数你最会开导人!”

对他极具心理色彩的安慰式分析,占色偏头微笑着,冲他竖起了拇指。

眯眯眼,章中凯突然拽紧了筷子,“色色,我到有个提议。”

“啥?嗯!”

“你未嫁,我未娶。年龄也都不小了,不如拼凑着过日子?”

‘噗哧’一声儿,占色差点儿把嘴里的大米饭给喷了出来。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摸了摸呛得通红的

脸,摆着手失笑,“那啥,师兄,你玩笑开大了吧?”

“我认真的,考虑很久了。”

男人的目光专注而炙热,清隽的脸庞上,此刻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平静。愣了一秒,占色又觉得有点儿

好笑,“得了吧,咱俩太熟了,不容易来电。你在学校里,随便找个瞻仰你的妞儿都比我强。”

“我这样的穷教师,哪有姑娘看得上?”

同是在皇城根下打拼的外地人,多少都会有一样的无奈和心酸。对他的话,占色特别能理解。有京籍却

无祖籍,有薪水却买不起房,踏着21世纪的鼓点儿,生活水准还停滞在20世纪。更何况,章中凯他还是

一个孤儿。

占色低头吃菜,沉默了。

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找男朋友。可是,每当有男人追求她的时候,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

勇气,都会被心底突然涌起的凉水给淹成一片荒芜。

好半晌——

她突然抬头,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不介意,我的心里有一座坟墓?”

她的话没头没脑,可他只是拧着眉头看了她几秒,“不要紧,我会时时拜祭,助他早登极乐。”

低头敛眉地想了半天,她突然爽朗地笑出了声儿来。

“要不,我考虑一下?!”

一笑,心情真晴朗了不少。

人生无常,没准儿他真就是自己救苦救难的白马王子呢?至少跟他在一块儿,聊天愉快,说话轻松,感

觉自在,心里踏实,他又肯照顾她。至于爱情,不都说可以培养的么?

“好!你要考虑多久都行,我可以一直等你。”

章中凯的嘴角有了更多的笑意,抽了面纸隔着桌面替她擦拭着嘴角。

心里抽搐一下,占色冲他笑笑,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平静,平静。

平静得完全不像恋爱前的情绪。

“嘀——嘀——嘀——”

短消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随手将包里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她用指头点开它。

只瞥了一眼,她便脸色大变。

那是一条显示电话号码为“无”的短信。

不过,短信里强势霸道的文字风格,辨识度却极为强烈。

“出来!三分钟。否则,你懂老子的手段!”

米神龙摆尾大绝招!

——爱权色,请支持潇丶湘丶书丶院正版,谢谢——

“色色,有事儿了?”

“那啥,不好意思啊,所里来电话了,有急事儿。”

章中凯脸上明显的担忧,让占色心里十分抱歉。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不太想告诉别人那段儿纠

葛。

“哦,那你先忙,咱俩回头再联系。”看着她不停摩挲手机的指头,章中凯无所谓的笑笑,起身替她拉

开了凳子,嘱咐完她路上安全,才又坐了回去,“我啊,一个人继续吃,不要浪费。”

“行,。师兄,那我先走了。”

三分钟的时间有限,占色顾不得去想自个多舛又惨淡的命运,更来不及和他多说什么,端过桌上的水喝

了一大口,就速度跑了出去。因为,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姓权的王八蛋说的‘手段’,不仅仅只是两个

字的事儿。

大口大口地嚼着菜,章中凯望向了玻璃窗外……

*

占色站在门口,诧异了一下。

没有见到权四爷的豪车警卫队,也没见到那辆特殊定制的‘移动豪宅’。不远处,只静静地停着一辆她

很少见到,也叫不出名儿,可单凭车身的线条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骚包跑车。

“过来!”

降下来的车窗里,占色终于注意到他了。

街道的霓虹下,男人峻峭的轮廓依稀可辨,阴恻恻地板着脸,极不耐烦地盯着她。虽说只吐了两个字儿

,可整张脸上都写着“老子很不爽”的冷戾与狠劲儿。

俗话说,拿人手短。

没法儿,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咽口唾沫都得带点苦味儿。

因此,哪怕占色恨不得插上翅膀往天上飞,脚步终究还是停在了那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车窗前。

“找我有事儿?”

“上来。”两个字的祈使句,似警告,似命令,带着他不容拒绝的阴鸷。

上去?危险。

不上去?!也危险。

不过她也明白,姓权的心眼儿贼黑不说,还软硬都不吃。他真要怎么着她,哪怕她跪下来求他都没用。

横竖结果都一样,她又何必给他长脸,而灭自己威风呢?心里一横,她抱着双臂不太客气了。

“姓权的,我又不欠你什么,凭啥对我呼来喝去?”

挑眉睨着她,权少皇玩味地笑了,“不欠?”

丫的表情真欠抽,恨得她牙根发痒。于是,恨能生怒气,怒气能生勇气,她拔高声就还击了回去,“欠

你什么了欠?你别不是看上我了吧,整天缠个什么劲儿?”

男人像听了个大笑话,冷嘲地勾起唇,手肘撑在车窗上,“东西呢?”

“啥东西?”占色揣着明白装糊涂。

“十八子。”

心里‘咯噔’一下!

略略迟疑了两秒,她抬起了下巴,直言不讳,“当了。”

权少皇好像并不意外,慢吞吞地从一个土豪金的烟盒里掏出香烟来。点燃,吸一口,在袅袅的烟雾里,

他一双仿佛能看透她的眼睛扫视了过来,“打算怎么还?”

“去!我又不欠你钱,还什么?”到了这时候,她只能死鸭子嘴硬了。

“再说一遍,不欠吗?”

“不欠!”在他逼人的气势里,占色调整着呼吸,加快了语速,以便让自己能获得理直气壮的心理支撑

感,“姓权的,先不说给了我的东西就算我的了,你也应该付我精神损失费吧?你要知道,陪你这种有

性心理障碍的男人演练一场,很容易被传染成……冷感!”

“有种。”权少皇眯了眯眼,笑了,“继续说!”

“没了。”**地说完,占色斜睨过去,见他没什么反应,勇气又添了不少,“好吧,你让说的啊。那天

晚上我舍身维护了你的男性尊严吧?当然啦,你也救过我一次,算扯平。不过四爷您人尊贵,不想让人

知道你有那病吧……”

正说着,男人脸色一变。唇着咬着烟蒂,不等她反应,虎着脸一把就将她拽了进去,重重地甩在副驾上

。接着快速地发动了汽车,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像个强抢民主的大土匪,“你他妈才有病,价值上千万

的乾隆年香妃十八子,十万块就当掉了?”

什么?!

价值上千万?千万,千万……

占色整个儿横在副驾和男人的大腿之间,来不及思考他怎么会知道,心里大喊着失策,喉咙像卡了壳儿

“不是吧?不,不可能。”

重重一哼,权四爷冷沉的脸上更加阴鸷了。不时瞄着后视镜,他像在观察什么似的,一边儿灵活地穿插

在夜幕下的车流里,一边儿寒着脸暴吼她,“你懂个屁!香妃要没这串十八子,就他妈不香了,乾隆皇

帝还钻她被窝么?”

占色哭笑不得,“神经病,谁信啊?”

“傻逼!”

“要真上千万的东西,你能随手给了我,那谁傻!?……咦,难不成,你一直在暗恋我?”

“操,你脑子也当掉了?”不知道那根筋抽了,男人喉结动了动,一脸的复杂。

嘀,嘀,嘀……

正在这时,只见汽车挡风玻璃前,一个像极了特工电影里的高科技无线电台发出了几道电流的哧哧声。

随后,里面响起了一个姑娘清亮的嗓音儿,“追命呼叫老大!老大!老大请讲!”

扯了一下衬衣领口,权少皇声音骤凉,“讲!”

“报告,三条尾巴,位置已锁定。无情在你六点钟方向,准备玩移动速射;铁手跟丢了你,正一个人抱

头痛哭找奶喝……”

“你的话太多了!”权少皇冷沉了嗓子,“命令!坐标,xx—25,xx。老子要活的!”

“收到!”

占色正猜测对方有话痨的毛病,果然,不到一分钟,又传来了声音,“报告老大,我还有事。”

“讲!”

“我很好奇,你一个人开着one—77去泡妞的感觉怎么样?”

“滚!”

“是!老大。不过,one—77车型很帅,可你比one—77更帅!”

“哪那么多废话?速度布控。”

“是,老大!放心吧,咱们最擅长玩猫捉老鼠了。”那姑娘笑着,声音又兴奋了起来,“报告老大,我

还是很好奇,你为了耍帅,不顾生命安全……。”

“闭嘴!”

低吼了两个字,权少皇瞥了占色一眼,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拽了她一下,冷冰冰的命令。

“系好安全带!”

老大?移动速射?坐标?莫名其妙的词,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占色一头雾水。一边系着安全带,她一

边观察着男人脸上的浓烈杀机,心脏一下一下悬得老高。

丫要杀人灭口?

还是,在拍大片儿呢?

*

气血不畅的四十来分钟之后,跑车驶离了市区。

占色攥着安全带的手心,有湿汗。车屁股后面,三辆黑色的bmw跑车,一路在紧紧尾随。

噙着邪戾的笑意,权少皇将车速控制得恰到好处,愉快的在公路上玩起了完美漂移。当然,阿斯顿·马

丁one—77作为世界第一的超级跑车,完全有它独到的优势。而后面的追击者,估计难得见到权四爷一个

人落单,不甘心地在全力加速追赶。

“姓权的,慢点儿。”

“不行。慢了,哪能爽到你?”

“去!”无视他的变相流氓,占色快飙吐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男人勾勾唇,不理会她。轻松得像在开星际快车,目光专注,胸口呼吸匀速,竟没有半点儿正常人该有

的情绪变化。

丫的,他是人类吗?

突然。

就在one—77车身刚冲过一个小岔道时,男人突然偏头,“宝贝儿,坐稳了,马上高氵朝了!”说完,一

个帅气的换挡动作,一踩离合,一踩油门,one—77一个极大的转弯,哧哧摩擦着地面儿,竟直接从小岔

道掠了出去。

嘭——

追赶的汽车始料未及,猛地撞击在了防护栏上面。紧接着,又有几道‘嘭嘭’声划开了黑幕下的寂静天

空。太惨烈了!技术操作不过关还在追尾,那三辆车活生生地撞挤成了一堆儿,车屁股冒出了一股烧焦

味的白烟儿来。

占色惊魂未定,捂着胸前喘着气儿。

“吓到了?”权少皇双手把着方向盘,偏头戏谑地笑。

好不容易能呼一口正常气儿,占色不爽地怒视着他,正想表达一下自己对于差点陪葬的不悦,汽车外面

便响起了几道整齐的脚步‘嗒嗒嗒’声儿。很快,又有人过来敲车窗。

“报告——!”

车窗落下,权少皇脸上严肃了不少,“讲。”

对方正是传说在‘找奶喝’的铁手,瞄了占色一眼,他说,“四爷,你刚才那招‘神龙摆尾’太刁钻了

……”

“说重点。”

“是!死了一个,一个自杀,一个自杀未遂。”

“带回去,审!”权少皇点点头,一脸的阴狠和冷漠。

“是!”铁手没再多说,迅速带人处置现场去了。

可占色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凌厉俊脸,却感觉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性格古怪,多变。

一会冷,一会热。一会风,一会雨。

最要命的是,不管他怎么变,那点子阴绝却半分不少。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造成了两死一伤的悲剧,

可他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姓权的,你到底什么人?”

不紧不慢地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权少皇凉凉浅笑,“你男人。”

米占小幺,跟了我吧?

对于权少皇有歧义的说法,占色仅仅心律不齐了0。01秒,就淡定了下来。

“权四爷,你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占小幺!”

冷不丁小名儿从男人的嘴里冒出来,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恰好,他正低头。两双眼睛在空气里碰撞几秒

,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要说她刚才只是吃惊,那么现在全变成震惊了。

她的电话、行踪、甚至小名儿他都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

阴恻恻地勾着笑意,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老子想知道你的资料,可以精确到你初潮几岁!”

不要脸!

占色到底是个拎得稳的姑娘,即使刚目睹过死亡,又遇到这不合常理的怪事儿,她还维持着少有的平静

。只不过,在男人带着强大气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围剿下,心尖还是被小猫爪子给挠了……她得承认,

面前这个男人天生就有迷惑女人的能力,尤其他眼神专注的盯过来时,很容易让人产生被怜爱的错觉。

好在,她的心有防火墙。

对于桃花水和鸠毒酒的区别,还能分得清楚。

身体往后一靠,她尽量离他远点儿,“我踩你尾巴了怎么着?为什么要调查我?”

“看上你了,行不?”

男人隐藏在车灯下的面孔背着光,看不太分明,可她分明能感受一种类似于野兽的掠夺气息。

“权四爷,你不是奥斯卡影帝。”

眉头微动,他拂了一下她额头的碎发,“爷缺女人了。”

她心里冷笑,唇角嘲笑,“得了!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干吗的。权四爷,下次说谎的时候,

一定要注意视线角度,要不然,很容易让人察觉出来你居心叵测。接近我,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不对?”

男人眸色一暗,嗤地一声笑了,“当然。”

“说吧!什么?”

“想睡你。”

“少扯。我要那么倾国倾城,早就嫁出去了。”

看着他似笑而非打量过来的阴沉眸子,占色不太相信这个说辞。正准备再套他的话,一只胳膊绕过来撑

在了她的椅背后面。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也泰山般压了过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儿,将她裹在了胸

前。而另一只手,突然抓牢了她的手腕。

“不许再拿下来。”

手腕上一凉,在男人夹杂着淡淡烟草味儿的声音里,她惊了一下。

腕关节上,正是那串入了典当行的软玉十八子。

它细腻,柔和,温婉,惊了她的眼睛。

“权少皇,你……?”

要到了这时候还不吃惊,她就不是正常人了。

“为什么?在你悲惨的童年时代,我曾经救过你的命?还是观音大士曾经托梦告诉过你,我是你上辈子

的爱人?三生三世,要开十里桃花?”她尽量用诙谐的语言,粉饰着心里突然涌起来的不安,顺便探究

这个男人的真实目的。

“嘘——停!”权少皇目光微黯,大拇指按在她唇上两秒。接着替她整理好安全带,笑着在她肩上拍了

拍,直接偏离了主题,“走,带你找点儿乐子去。”

乐子?

不待她反应,one—77便像头猎豹,‘轰’地飙了出去——

背后,刚才汽车的停置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喊声。

“老大,别啊……”

“老大,兄弟们没有偷听的意思……”

原来刚才有人偷笑?!占色转头看到了那几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正身手矫健地往停在旁边的汽车跑,远

远地看过去,他们像穿着什么制服。无奈,光线太暗,one—77跑得又快,她没办法看得清楚。

“你又要搞什么?”

压根儿不搭理她的询问,男人专注地看着前方,将车速越飙越快。

而此时,无线电台又响起了电流声。

“讲。”权少皇一个字,像在砸冰雹子。

“老大,你可别丢下我们呀……”

“老子要和媳妇儿办事儿,你们好意思盯着?”

媳妇儿?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看着半眯着眼睛撒谎的男人,占色气儿不打一处来。可电台的那头,却有几个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老大,你太牛叉了!兄弟们要听直播——”

“滚蛋!”

*

权四爷找的乐子是什么?

当然不会是真办事儿,不过,占色没有想到他会去吃情人街的小吃摊儿。

讶然之余,更加觉得姓权的思维太过发散。

这个点儿,情人街上行人不少,点点灯火正热闹的点爆着都市人的丰富夜生活。权四爷不打折的高帅富

典型,一坐下来就亮瞎了几个美女的眼睛。占色坐在他对面感受着姑娘们鄙视癞蛤蟆的芒刺眼光,扫着

桌上的酱、醋、和一大盆麻辣干锅,无法探知权四爷的思想境界。

“吃点儿?”

“我吃过了。”

“对,你刚才和男人共进晚餐了。”权四爷眉梢一挑,在她的碗碟里拨上了几片毛肚,“辣而不燥,入

口窜香,女人吃了促进血液循环,还能排毒养颜,试试?”

一路飙车过来,占色还冷着眉头,“我说,你能不能不打哑谜?”

“快吃!一路问,有劲没劲?”

不论她问什么,男人都给堵回来。占色实在无力吐槽了,拿起了筷子,恨恨地戳着碗里的毛肚。嚼着,

猜测着,听着旁边卖盗版cd的小摊儿上播放着的《致青春》,陷入了沉默……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

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

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

“怎么着,勾起回忆了?”

男人突然低沉阴鸷的声音,打断了她被歌声引发的绵长思绪。

“权四爷,我不喜欢回忆。更不喜欢绕圈子。”

“哪儿有圈?”

“我没空陪你玩儿猫捉老鼠,你能不能找别人?”

“宝贝儿,猫鼠都一家了。”男人失笑着,身体前倾过来,冷不丁又拔了一些干锅里的菜在她碗里,然

后抽张面纸优雅的抹抹嘴,出口的话度大转弯,甩出一个重磅炸弹。

“占小幺,跟了我吧。”

什么?占色心肝儿一颤。

有男人追求是好事儿,可是太违反常理的追求,她心里生不出喜悦来,“能说你的目的吗?”

权少皇眼睛一眯,“我的病,你恰好知道。”

倒抽了一口凉气,占色反倒惊了。

她猜对了?丫真有性心理障碍?

不待她问出来,男人点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果然,最能安慰人的不是语言,而是有一个人比自己还要惨。一个镶着金边儿又帅得逆天的男人竟有那

方面的障碍,竟让占色烦躁的心境明亮了不少。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对人还是很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

稍稍琢磨了一下,她放下了筷子,直言不讳。

“这么说,你找上我,就是想让我替你治疗?”

咬着一片青笋,男人再度点头,“宝贝儿,你真聪明!”

“我可以帮你心理干预,不过——”占色眉梢动了动,抬手看着腕上的软玉十八子,“你这诊金太贵了

,我收不起。”

“老子的终身性福,不值这个价?”男人阴鸷的目光深幽了不少。

占色正寻思着怎么回答,他却邪邪一勾唇,“傻娘们儿,逗你玩呢,真当古董了?不过就是一个清代高

仿的赝品。”

清代高仿的?赝品?

怪不得!占色恍然大悟。

*

锦山墅。

一坐诡异又神秘的大别墅。

独门独院,背山面水,楼体和护院还全隐藏在一片儿香樟树林里。低调奢华的造型,难隐尊贵的大气结

构之下,其极赋特色的保卫设施让人望之生畏,一眼便能看出来它的主人注重个人**到了几近变态的地

步。

几百平的大厅里,此时灯火通明。几个化着精致妆容的美女端坐在沙发上,衣香鬓影间,或低谈,或浅

笑,纤纤葱指拿茶捏盏,软语温香洒满了一屋。

十点整。

one—77驶入了大门……

门口,有人敬礼。

一只手插在裤兜儿里,权少皇满脸阴鸷地步入了大厅。

只瞥了一眼,他面上的阴云便转了雷雨,吃炸药般炮轰了铁手,才目不斜视的上了楼。

安置好几个美女,铁手再上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那张精雕的紫檀大椅上,斜斜叼着一根烟,手指随

意地把玩着一个火柴盒,目光盯在桌面的档案袋上一动不动,烟雾袅袅间烟灰已经燃了老长。看得出来

,他保持这姿势很久未动了。

“四爷。两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权少皇抬头,阴鸷清冷的面部表情微松,“说。”

不用他交代,铁手就了解地先说了公事,“人审过了,骨头很硬。什么都不肯交代,被无情他关基地水

牢了。另外,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蝙蝠已经秘密潜入了京都,具体行踪待查。追命将情况发给了zmi

各网点,会争取在最短时间里把人给揪出来。据我们分析,蝙蝠这次潜入我国,与研究院的北x—11c

反导反航母两用导弹有关。”

蝙蝠是一个人的代号,美国satan间谍组织二号人物。

传闻,只要他出手,从未失手。

静静听着,权少皇面上没有表情,“做得好。”

“另外,你大姐送过来你挑的五个姑娘,你看……?”

寒了寒脸,他的声音更凉了,“照例打发了。”

“是!”

摆了摆手,铁手出去了。

权少皇冷冷地坐在柴檀大椅上,眸底的气息阴冽凝重,面上的表情三分深邃七分复杂。

他的面前,档案照片上的女人,一张没化妆的清水脸,老土的衣服,帆布的鞋,和楼下那几个前凸后翘

相比实在寒碜了不少。

又盯了十来分钟。

一个烟头被狠狠地摁灭了。

米昨晚偷牛去了?

凌晨5点,占色被雷声惊醒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里,她想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又三天过去了。

那个姓权的男人,并没有来找过她做心理治疗。

要不是有手腕上的十八子存在,她真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经历过那些奇怪的事情了。从ktv到情人街,她

琢磨这其中无法理清的逻辑问题,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一样,没法儿再入睡了。

偷偷下床准备去洗漱,对面床上的杜晓仁就醒了,“色妞,你这几天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吵醒你了?”少教所地方有限,教职工却不少。因此宿舍里实际上两个人住。对于这么早吵醒她,占

色有些不好意思。

打了个哈欠,杜晓仁问,“睡不着?丫想男人了?”

“去!快睡。”

“色,还瞒着我呢?周大姐说了,那天晚上是一个开豪车的大帅哥送你回来的?说说,他谁啊?”周大

姐的男人被前所长安排在门卫室做保安,权少皇送她回来的时候,被撞了个正着。

“杜晓仁,你不睡了?”不想这事儿让人诟病,占色作势就去挠她痒痒,“不要逼我使大招儿!”

“女侠,不敢了!饶命。”杜晓仁飞快地钻进了被窝。

见状,她笑了笑,自顾自洗漱好就出了宿舍,准备去办公室准备一些性心理障碍方面的资料,便例出治

疗方案来。

管区寂静一片。

除了隔壁看守所哨塔上放哨的武警战士,没有一个人。

撑着雨伞,她一边儿疾步穿过管区中间的小花园,一边想着自己那点子破事儿。

夜风夹着雨丝儿溅下,凉意飒飒钻入领口,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嚓——嚓——

雷雨声儿里,她倏地听到在花园背光的一角,传来极微小的响动。

脚步微顿,她问,“谁?”

没有人回答她。

皱着眉,她偏头看了看,又问:“谁在那儿?”

啪啪啪——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有雨点拍打在头顶伞面上的声音……

她竖直了耳朵,声音又没有了。

看着那角落的积水,她分析着做噩梦和耳朵产生幻听之间的辩证关系,继续往对面的办公楼走去了。

*

作为心理辅导员,占色不需要固定时间为学生上课。只要根据每个学生的情况进行不同的心理辅导和引

导就行了。一般来说,有违法行为的失足少年,受成长环境和家庭影响,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上午,她找几个孩子聊了聊,刚把他们的情况录入自己做的追踪数据,就接到了权少皇的电话。

不容人拒绝的语气,依旧那么霸道又张狂。

要不是看在十万块和十八子的面儿上,她真想直接摔手机。

怕所里人知道了误会,更不想让艾所长找她茬儿,所以,她拒绝了他派车来接。

梅雨季节,天儿一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就没个完。

她撑着伞刚出门,就在少教所大门外,见到了在停车的卫季北。

卫季北正是艾所长拜托给占色那个小姑娘卫错的爸爸,也就是权少皇的大姐的小姑子的女儿的爸爸。

关系扯了那么一圈儿,实际上这只是占色第三次见到他。

“卫先生,你来看孩子?”

卫季北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占老师出门儿?”

“是的~”

微笑着,占色道了再见,径自往外面走了。

为了了解学生的成长环境和家庭环境,以便有针对性的进行干预和引导,因此占色是了解卫季北身份背

景的。这位气质内敛,眼波平静的36岁离异俊男,据说是某个军工研究院的负责人。

“占老师。”

卫季北叫住了她。

“卫先生还有事儿?”

抬眸淡扫了她一眼,卫季北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这么大的雨,你打车不太方便,我送你吧。顺便

,我也想了解一下卫错这段时间的个人情况。”

看了看时间,看了看雨势,占色笑笑没有拒绝。

“占老师,我能私下联系你吗?”

“嗯?”

“呵,占老师,你别误会……”卫季北把着方向盘,笑着转头解释。他说话速度慢,吐字清晰标准,特

别会照顾人情绪的那种,“是这样的,我们院有一个重要项目马上要进入数据封闭测试阶段了。大概很

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时间过来。但作为父亲,我又想随时了解情况,你看方便吗?”

对于这样的要求,占色不好意思拒绝。

掏出手机,她拨了个电话到卫季北的手机里。

一路上,他只是静静听着占色描述,偶尔到了关键的地方才插下言,也不会特别突兀,有什么疑问也不

会让她为难的提出来,将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发挥得恰到好处。因此,短短一个小时的车程,占色对这

个男人有了更好的心理评价。

一个好人,绝对的好男人!

这么一想,又稍稍有点儿好奇,为什么会和老婆离婚了?

*

到了权少皇指定的地方,她没想到权少皇会在楼下等她。

更没想到,一见到卫季北,他直接把人给留了下来。

对于他俩的关系,占色算不得十分惊讶,毕竟那是他大姐的小姑子的前夫,不用八竿子就能打得着的亲

戚。而对于她来找的人竟是权少皇,即使是卫季北那样淡定稳重的人,也讶然了一下。不过,他一句多

余的话都没问。

“占小幺,你昨晚偷牛去了?”

权四爷说话永远有让人心肝抽痛的本事。

摸了摸脸,占色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偷人。”

“这么饥渴?”低头盯着她的眼睛,男人摆明了戏谑,“想我了,睡不着?”

“咳!”卫季北‘咳’了一声儿,“少皇,你不是有事找我谈?”

“对。老卫,书房谈。”目光冷眯一下,权四爷凉凉地扫了卫季北一眼,就将一个正当年龄的成熟帅哥

喊成了‘老卫’。说完,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经意将手搭在了占色的肩膀上,“小幺,感谢人家

了没有?”

占色一怔,有点尴尬。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两个人的定位?是医生与病人,而不是情侣。

“权四爷——”她本想直接说出来,却又不好不顾及他的**。这么迟疑一下,就被权四爷给吃定了。挑

了一下邪戾的眉,他半搂着她的肩膀,又亲热了几分,“听话,坐那边等我。嗯?”

丫诚心让人误会?渣男!

卫季北好像没察觉出什么,冲她微笑,“不用客气了,卫错还得多拜托占老师。”

“卫先生,我应该做的,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不耐的权四爷,一张英俊的脸沉了下来。

“你今儿犯嘴瘾?”

盯着男人突然阴冷得刀尖一样眼睛,占色哑声儿了。

丫脾气太怪了!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春天就变成了严冬。

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得有啥样儿的人生经历,才能磨炼出这样儿没准谱的性格?

对比卫季北的耐心和包容,她越发觉得姓权的男人简直变态得天理难容。不过想着他是自己的病人,心

里又了然了。坐在沙发上,喝着铁手给泡的茶,顺便观察起这套充斥着浓浓男性风格的公寓房来。

作为心理研究的部分,她没有放过房屋内饰。

深蓝色,黑色,白色,一室子的冷色调,搞得整间公寓跟他人一样又幽冷又阴沉。

不过,在寸土寸金的城中心,丫竟然有一套面积这么大的房子,绝对的土豪。

心里琢磨着权四爷的成长环境,半天不见两个男人出来,她有些尿急了。

偏了偏头,她友好的看向铁手。

“哎!手哥,厕所在哪儿啊?”

“左转,直走!”

谢过铁手,她走出大客厅,踩着土豪的昂贵地毯,觉得脚下有点儿飘。

突然,她眼睛一亮。一个没关严的房间引起了她的注意。透过小小的缝隙,可以看到儿童卡通画的壁纸

,清凉的色调和整间公寓的暗黑系风格比起来,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角冲突。

她无意偷窥别人的**,可对于研究权少皇却有着浓厚的兴趣。

几乎没有思考,她的脚步已经一步一步靠近了那个房间。

不料——

手刚搭上门把,后领子突然被人大力拽住,一个踉跄便栽倒在地。同时,头顶上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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