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天桥,灯火闪烁,行人行色匆匆。
唯独一个长发披肩身形姣好的女人凭栏而立,脚边歪七扭八的散落着几个酒瓶。
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冰凉彻骨,脑海里自动回忆起下午听到的那段话:“对不起,锦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等我正式进入省政府之后,我会跟惜颜离婚的,你相信我!”
呵,离婚。“去你妈的骗子,江盛北,你怎么不去死啊,谁相信你谁是乌龟王八蛋!”她发了疯一样把酒瓶丢下天桥。
无视底下的刹车声喇叭声咒骂声,戚锦年迎着蒙蒙细雨,半爬半滚的下了天桥,穿越马路。
“吱——”汽车刹车声踏碎一地水花。
戚锦年踉跄的身形犹如破布般高高摔起,又重重落下。
“先生,撞了人!”
黑色劳斯莱斯在半路被逼停,看不见光亮的后座传来男人沉闷的嗓音:“没时间了,带进来!”
“是!”
黑,暗,疼。
戚锦年知道自己被车撞了,但连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沙哑低沉的男音响起:“真丑。”
丑你别看啊。戚锦年只能在心里反驳,因为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的被撕裂。
混蛋,居然撞她这么多次……
高贵的车子,就这么随意的停在马路边上,左边的车身上面,一个小小的银色骷髅闪着诡异的寒光。
一个高大黑色的身影,静默如雕塑般矗立在车旁,安静的守候。
雨慢慢停了,湿漉漉的马路,折射着迷离灯火,万籁俱寂。
两个小时后,车窗稍稍降下,一股腥膻的味道随即消散在风中,男人低沉而疲惫的声音传来:“影,走吧。”
“是。”
医院。
消毒水钻入鼻孔,手指神经反射颤动了一下。
叶佳倾从沙发上跳起:“锦年,你醒了?”
身体像是移了位,动一下都疼,大脑断了片,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佳倾,我怎么了?”
“你被车撞了,出了车祸啊,你忘了?你怎么了,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啊?”
车祸。哦对,车祸,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戚锦年悲戚一笑:“今天江盛北成了我的小姑父了,算了,我头好疼,我再睡会儿。”
“什么?”叶佳倾惊叫一声,但戚锦年已经重新昏睡。
黑暗中,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发生了车祸,但有人竟然还在丧尽天良的在车祸后将她拖入车内,将她撕裂了一次又一次,混蛋——还有没有人性啊——
在医院住了三天后,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唯一疼的地方是……双腿中间,应该只是心理作用吧,戚锦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叠衣服。
叶佳倾来接她出院,送她回家,一路上,不太放心:“锦年,你真的没事?”
“没事。”从最初的盛怒到难受到现在的平静,戚锦年像是看透红尘一般,“其实江盛北的选择是对的,娶了戚惜颜,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娶我……一个根本不被人待见的私生女,那才是脑子被门夹了,算了,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看着面前厚实的镂花铁门,叶佳倾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穿过长长的通道后,戚锦年直接去了旁边一幢二层小楼,这其实是佣人住的地方,但是她的房间就在这里,谁让她是她爸在外一夜风流之后留下的孽债呢。
在这里,没有人当她是小小姐,她是个跟下人一样的存在,她爸爸很忙,后妈掌握着经济大权,除了学费之外,平常基本没有什么零花钱给她,她都是靠着自己寒暑假打工来维持生计的。
她的姑姑戚惜颜就不一样了,她是老爷子的老来女,真的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比锦年也大不了几岁,但是同人不同命,只能说,江盛北心亮眼不瞎。
苦笑一声,戚锦年在日历本上又画了四个叉叉,又是四天过去了,再忍忍,再忍三百多天,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呼——
江盛北和戚惜颜蜜月去了,一个月之后才回来。
戚锦年知道这个消息后,反而松了一口气,跟叶佳倾一起去打工,发传单,端盘子,泡咖啡,做蛋糕,做一切她能做的能赚钱的活儿。
直到一个月之后,开学。
一切也慢慢回到正轨上面,江盛北这个名字,已经被她紧紧压在了心底。
惯例,开学,体检。
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医生按压了戚锦年的肚子,又掐了她的脉搏,又找了其他医生过来一起看。
后面的叶佳倾和苏亚看的都担心起来,就连戚锦年,也被这阵仗吓到了,难不成她得了什么怪病吗?
“医生,我怎么了?”
“你先跟我们去B超室一趟吧。”
嗯?难不成她肚子里长了个瘤子吗。
十分钟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的班主任系主任也被通知了过来。
“什么?怀孕?怎么可能?”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B超单子,戚锦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班主任黄老师一听,立刻出声:“王医生,这事儿可不好乱说,还是学生。”
“B超单子都出来了,铁板钉钉的事情,哪来什么胡说,你们还是赶紧通知家长过来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吧,现在的女孩子啊……”
晴天霹雳,戚锦年站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
戚正昌很忙,可这次是学院院长亲自打的电话,还是百忙之中抽空来了,只是很不高兴。
戚锦年一直没有从这个结果中回过神来,就被戚正昌押着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江盛北和戚惜颜蜜月回来了。
江盛北看着戚锦年被五花大绑押在椅子上面,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呵,还不就是这个小贱人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学人家未婚先孕,说,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后母李婉蓉拿着藤条,狠狠的往锦年身上抽去,锦年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看得人心惊肉跳。
江盛北的脸上闪过惊异之色,一个月前,戚锦年还跟他在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逼问,戚锦年的答案只有一个,摇头:“我不知道,爷爷,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还嘴硬是不是,我们戚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李婉蓉火上浇油,“果然跟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妈一样下贱,小贱人!”
这一刻的李婉蓉尖酸刻薄,拿着藤条,不停的抽戚锦年,好像她已经成了她母亲的化身,打死,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戚锦年被打趴在地,疼的泣血,但还是咬牙一声不吭。
这样,孩子是不是就保不住了。那就打吧,狠狠打吧,戚锦年自暴自弃的想,打死她算了。
可就在她即将陷入昏迷之际,大门外却想起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众人一惊,转头,眼睁睁看着八辆黑色劳斯莱斯一字排开,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而戚锦年因为半趴的缘故,率先看到的是车身旁边,一个小小的银色骷髅。
日光灼灼,可那骷髅,阴森可怖,不寒而栗。
车门整齐划一的打开,八名穿着白衬衣黑西装的保镖下车,双手交握,站在车边,气势如虹。
打头的那辆车子后座被打开,一双黑色铮亮的皮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戚敬业个见多识广的男人,在看到车身上面那银色骷髅时,已经快一步站起来,颤抖着上前。
车上的男人下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色的手工西装妥帖的包裹着颀长身姿,深邃的脸部轮廓,浓眉锋利,随着他的走动,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刚才还骂声满满的客厅里,此时,静的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戚锦年看着这个男人,踏着逆光而来,硬朗的面容在阳光下刀削斧劈的深刻,好犀利的眼神,好杀气腾腾得一张脸。
“您是……”戚敬业的声线都在抖,像破败的风箱,呼啦啦的,刺耳,“是顾先生的……”弯的腰都快到地上去。
“戚老爷子吗?”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戚敬业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面。
“是,是……”
“能否借一步说话。”男人波澜不惊道。
“可以,可以,请跟我到楼上书房来吧。”
戚锦年还被绑在椅子上面,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滴答流着鲜血,八名保镖守着整个客厅,因此没有人敢擅动,向来嚣张的李婉蓉此刻也是噤若寒蝉的。
十分钟后,那个深沉冷厉的男人下楼来了,戚敬业跟在他的后面,一看到戚锦年还被绑在椅子上,差点从楼上摔下来,厉呵:“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锦年松绑!”
几个下人急忙帮戚锦年松绑,她早已支撑不住,身体软绵绵的从椅子上面摔下来,但是那个男人弯腰接住了她。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滑过,随后将她轻松抱了起来,好像她是跟羽毛一样,没有任何重量。
“谁打的,自己抽回去,双倍!”
戚锦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刚坐进车内,身后就响起了李婉蓉凄厉的惨叫。
不知为何,戚锦年心底的害怕,似乎淡了一些,嘴角扬起清浅弧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出头呢……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戚锦年的那个笑容,不动声色的吩咐开车。
车内贴着黑色车膜,看外面都是暗沉沉的,放松下来后,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戚锦年的脸色越加难看了,但她不敢真的睡过去,毕竟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戚小姐,累的话就先睡会儿,到了我会叫你。”
话已至此,戚锦年点了点头,小小说了声谢谢,靠在车窗上面,昏睡了过去。
累,真的好累……手脚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而且这个梦里有舒服的温泉,人泡在里面,骨头都要酥了,真的好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啊。
只是为什么这水突然就冷了,水里还出现了怪兽,抓住了她的手脚,将她往湖底拖去——
戚锦年再次醒来时,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半蹲在她身边,手上拿着药瓶和棉签,看到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小姐,你醒了,先喝点水吧。”
女孩放了个吸管到她的嘴里,喝了几口水,总有算力气说话了:“谢谢,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在哪里……”
“擎天堡。”女孩又蹲回了原位,“你打开些,我给你上药。”
“嗯?”戚锦年一怔,双腿已经被分开,沁凉的药膏抹在那上面,顿时羞愧的戚锦年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可是双腿根本没有力气,连挣扎都不行。
“你不用害羞,以后这是经常要做的事情,习惯就好了。你还能起来吗,能的话就穿衣服跟我去做个检查。”
戚锦年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躺在检查台上,头顶是散着白光的无影灯,戚锦年回忆之前,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却被人为所欲为。
但是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孩子恐怕是——
“好了,起来吧。”
“医生,那孩子……怎么样了?”没有一点感觉,却有个生命在孕育,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孩子好好的,这些药拿回去吃,剩下的等顾先生吩咐。”
“顾先生?顾先生是谁?”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被带了出去,安排在一个极尽奢华的房间里,休息。
……
顶楼,套房,复古的装修,同样极尽奢华。
烟灰色的西装搭配黑色的马甲和黑色西装裤,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肩宽腰窄,利落精瘦的背影修长挺拔,倒映在落地窗上的脸廓模糊,只是侧脸线条分明,与下颌连成了直线,他沉敛着眸光,单手托着一个透明高脚杯,单手抄在裤兜里,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致命绝俊,用高贵出尘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他的表情并不冷酷,更多的是一份无法看透的深沉。
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影,他将刚刚从医生那里拿来的体检报告放在红木的办公桌上:“先生,报告已经出来了。”
轻嗯了一声,男人也没有转过身来:“结果怎么说。”
影顿了顿,才开口:“医生说,怀孕初期,戚小姐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前三个月是危险期,如果一直强行——会很危险。”
男人沉寂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影,终于按捺不住,领罪:“对不起,顾先生,这次是我没有把事情办好,我明明安排人给她吃了紧急避孕药,可……我甘愿领罪,请先生责罚。”
顾天擎垂眸,掩住了琥珀色的瞳孔中所有的光亮,几秒后又抬起来,望着外面无尽漆黑的夜幕,淡淡开口:“这事跟你无关,是她身体的缘故,别的女人碰一下我的血都要死,她却活的好端端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但是我找医生验了她的血,没有任何异常,那接下来……”
“以后每个月初一十五就带她过来吧。”顾天擎的眸色深不可测,修长的手指却将手上的高脚杯慢慢收拢,神情也陡然凝重,“那些人,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把她看好了,不允许有一点闪失。”
“是。”影承诺,“我已经命人去找解决的法子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
“出去吧。”每一次长达两个小时的运动,不单是对戚锦年的折磨,事后,顾天擎也觉得异常疲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转身也去睡了。
……
江家。
李婉蓉趴在床上,哎呦哎哟的直叫唤。
“好了,别嚎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戚正昌板着脸喝道。
李婉蓉委屈的直掉眼泪,“戚正昌,你还有脸凶我,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居然真的敢对我动手……戚锦年这个小贱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勾搭了什么人,可别把我们全家都搭进去。最好别回来了,要不然,看我不打死她!”
“你想打死谁啊。”李婉蓉正义愤填膺之际,门口却传来一道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吓得李婉蓉一哆嗦。
戚正昌回头,见是戚敬业和戚惜颜,赶紧走过去,“爸,刚才那些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对呀!看起来,来头不小啊。”戚惜颜也小心试探着。
说起这个,戚敬业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等锦年回来,你们都给我老实点,惜颜,你去把你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锦年住。”
“为什么!”一听这个,戚惜颜就不乐意了,“那是我的衣帽间啊,为什么要给那个臭丫头住。”
“住嘴!”戚敬业从未凶过戚惜颜,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却异常坚决,“不要问为什么,按照我的吩咐去住就好,谁都不要惹锦年不高兴,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闪失,全家都要陪葬!”最后两个字,戚敬业说的掷地有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
……
戚锦年在这奢华的房间内睡了一晚上,可还是很早就醒了,对陌生的环境,她缺乏安全感,都睡得不踏实。
还有昨晚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他怎么可以那么对她——
戚锦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措。
外面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接着,影的声音响起:“戚小姐,醒了吗?”
对影,戚锦年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他救过她,所以她跑去开门,影看了她一眼,颔首:“戚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过早餐,我叫人送你回学校。”
还能回得去吗。
戚锦年的忐忑不安都写在脸上,影淡淡回答:“放心吧,在你肚子大起来之前,没人会知道的。走吧,去吃饭。”
金碧辉煌的饭厅,高挑的水晶灯,纯白色的波斯地毯,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懒洋洋的趴在上面,几乎与地毯融为一体,锦年一时不差,差点踩了它的尾巴,它一下张牙舞爪跳起来攻击锦年,吓得戚锦年魂儿都要飞了。
“雪球,坐下!”影一声喝令,这只肥硕的猫儿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
锦年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加长的饭桌上孤零零的摆满了早餐,中式西式,应有尽有,但是只有一把椅子,是为她准备的。
但是锦年根本也没什么胃口,囫囵吞枣吃了一些后,便匆忙离开了这个戒备森严又充满诡异气息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被蒙上了。
到达市区后,才被解开。
影将车子开到学校门口,戚锦年便让他停车了:“好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开进去的话,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影点点头,又递给她一袋子药:“记得按时服药,戚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
“但是什么。”虽然遭遇了这些乱七八糟又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戚锦年还没丧失理智,为了她的未来,这个孩子是万万留不得的,只是没想到,会被影看穿。
“它是你全家的命!”影说完,车子就绝尘而去。
她全家的命?她的全家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戚锦年并没有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傍晚,她上完最后一节课下楼,就看到戚正昌的车子停在教学楼上下,车窗降落,戚正昌的脸露出来:“锦年,上车,我们回家。”
……回家?戚锦年怔忪,又要打她吗?她瘦弱的身体微微一颤,戚正昌又说:“你爷爷他们都在家等你吃饭呢,我们要快点回去。”
和颜悦色的样子,让戚锦年没法拒绝。
戚家,饭厅内,圆桌旁坐满了人,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李婉蓉和戚惜颜饥肠辘辘,李婉蓉忍不住抱怨:“老爷子,这都几点了,惜颜胃不好,饿不得,要不咱们还是先吃吧,要全家等锦年一个人,这也说不过去啊。”
戚惜颜点点头,她真的很饿,往常,戚敬业肯定会顺着她,可是今天,却不许他们有任何的动作:“那就先去喝杯蜜蜂水。”
他们一直等到七点。
戚锦年进门,全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心神一凛,戚敬业那张严肃的老脸却扯出了个笑容:“锦年,你回来了,来,快坐下吃饭吧,开饭。”
这是第一次,戚锦年上主桌吃饭,她趴着白饭,心里惴惴不安的,但是戚敬业却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恨不得把所有的菜都拨到她碗里,搞得她心里发毛,食不下咽,忍不住对戚敬业说:“爷爷,够了,我吃饱了,还有您不用这样,我不习惯。”
饭后,戚锦年想回自己的小房间去,结果戚敬业却告诉她:“锦年,我给你换了个房间,就在惜颜隔壁,你上去休息吧。”
一个趔趄,戚锦年差点摔倒,她狐疑的看着戚敬业,但是戚敬业吩咐人带她上楼,说明她没听错。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一夜之间,就好像全部转了性,爷爷对她和颜悦色,爸爸对她百般讨好,就连李婉蓉,也是客客气气的,虽然看起来非常的不情愿。
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可是,她决定的事情,也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周五中午,戚锦年和叶佳倾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回寝室。
路上,戚锦年对叶佳倾说:“佳倾,我记得你阿姨是妇科医生?”
本来想一个人去,可,总归是害怕的。叶佳倾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后的依靠,戚锦年抓紧了叶佳倾的手。
“嗯,是啊,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吗?”
戚锦年犹豫了一瞬,还是把实情跟她说了,但是省去了昨天温泉池的那一段儿,叶佳倾差点叫出来,戚锦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叶佳倾随后担心的握住她的手。
叶佳倾还欲再问,但是戚锦年说:“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就什么都别问了,明天陪着我就好。”
“好,我现在就给我阿姨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戚锦年就在叶佳倾医院。
叶阿姨昨晚已经听叶佳倾说了情况,所以问了问戚锦年的身体状况后,就开了一堆单子,让她去做检查。
到中午的时候,结果全部出来了。
“你确定要做手术吗?”叶阿姨看着检查结果,问道。
戚锦年坚定的点了点头。
“也好。我亲自给你动手术,你准备去吧。”
“谢谢阿姨。”戚锦年在叶佳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半小时后后,戚锦年进了手术室。
可是叶阿姨的手术钳刚刚准备好,手术门突然被人强行撞开了,李婉蓉第一个冲进来,抓着叶医生的手大喊:“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快点放开她,不许动手术,谁允许你们动手术了!”
紧接着,院长和高层领导都赶来了,手术被迫中止。
戚锦年被扶下手术台,外面,戚敬业和戚正昌也都来了,看到戚锦年,戚敬业那风烛残年的身体也在颤抖,确认她没有动手术之后,身体一松,差点晕厥过去。
戚正昌扶着老爷子,同时对戚锦年喝道:“锦年,你怎么可以这么擅作主张,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点,就要我们全家为你陪葬了!”
戚锦年愣在原地,戚敬业叫人把她带了回去,然后二十四小时看管了起来。
叶佳倾陪着戚锦年,看着随时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有些懊恼:“锦年,怎么办,这些人也太讨厌了,像个跟屁虫似得,甩都甩不掉。”
戚锦年心情也不好,可是,她却是没办法真的拿全部人的性命去赌,就算她不喜欢这一家人,也无法坐视他们去死。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正是做无痛的最好时候,可是,影出现了,恭敬的请她上了车,然后蒙上眼睛,她知道,又要去擎天堡了。
擎天堡,一个固若金汤富可敌国的神秘堡垒,除了里面的人,至今无人知晓它真正的位置。
拥有它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车子一路平稳向前,她的心却越来越害怕,问影:“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影,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害怕……”
细弱的声音,像一只小白兔,可是车内,没人回答她,她就像是被人丢弃在了孤岛上面,她想抓下眼睛上面的黑布,但是手刚抬起,就被一只骨瘦修长又冰冷的手给握住了。
她顿时呼吸一顿,这个人的气息,不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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