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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甘肃白银上空的乌云已经散去,但远在瑞典的另一位“嗜血狂魔”身上仍有重重谜团。
这位名为托马斯·奎克(ThomasQuick)的男人供述的故事令全世界颤栗:他自称以刀割、勒杀、强奸、乱伦、吃人等方式杀害了30多条生命,年龄最小的受害者只有9岁。
从年到年,他坦白自首了将近30起谋杀案,就在第八次被判谋杀罪名成立后,他突然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后来的7年间都没有他的消息。
直到瑞典纪录片制片人汉纳斯·罗斯坦姆找到他——汉纳斯浏览了五万页的法院文献、治疗单据和警方笔录后,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没有任何技术上的证据证明奎克有罪。也就是说,这些凶案,很可能只是他幻想的一部分,但真实世界里的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
年7月31日,这个被称作瑞典“汉尼拔”的杀人魔被宣判无罪,一时间舆论哗然。此时,奎克已经把名字改回了原来的斯图雷·伯格沃,但托马斯·奎克、斯图雷·伯格沃、汉尼拔·克莱特,这三个名字,可能正是同一个人的三个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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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里的生活
斯图雷·伯格沃(StureBergwall)早上五点半醒来,六点钟,他像医院精神病科的院子里散步一小时,23年来,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喜欢每天散步,来回走着8字。有时候他会听点儿音乐,但一般是听早间新闻,了解一下已经隔绝20多年的外面的世界。
伯格沃,摄于年
在瑞典这个国家,被禁闭在精神病院里的杀人犯也是可以有推特账号的,伯格沃也经常发推提到这些周而复始的晨间日常,并取标题“散步时的反思”。内容无非一些惆怅的小诗,写的是自己在这方寸天地间看到的一切:树枝上的花苞,院墙上的积雪,东边城市逐渐苏醒后点亮天空的光。如果运气好,他还可以看到一只夜莺。
被大多数瑞典人所熟知的是斯图雷·伯格沃的另一个名字——托马斯·奎克,这个名字是他年进入这座精神病院不久后取的。奎克是他母亲的娘家姓。托马斯,按照他的说法,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尸体是在一座自行车棚里被发现的,他的腰带被解开,裤子的纽扣被扯掉,满脸血迹。
伯格沃并没有因这起案件被起诉,因为事发时他也只有14岁,等到他主动坦白的时候,案件的追诉期已过。不过他后来在六次审判中被判八项谋杀罪名成立,据他自己说他犯下的谋杀案一共有大约三十起。这让他成为了瑞典最著名的连环杀手。他后来自称这是“瑞典人对于汉尼拔教授的致敬。”
有一段时间这个角色似乎让他陶醉其中,但是到了年,第八次被判谋杀罪之后,伯格沃宣布他不会再与检方配合,也不会再接受媒体采访。他重新用回斯图雷·伯格沃这个名字,陷入沉默。他名声大噪,自己却一言不发。不过最近他决定再度开口,并且同意与我面谈。
经过重重严加把守的关卡,我来到了这个精神病院的会客室。斯图雷·伯格沃正在那里等我,他面带微笑,有一点不安。他63岁,留着短短的灰色胡子,头上几乎没有头发,戴着厚厚的眼镜。
这里距离自由世界隔着五道大门,很难不让人感觉恐惧。医院派来陪同我访问的两个人还没到,我的翻译去洗手间了,所以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我和伯格沃,初次见面,我们生涩地寒暄。他在矮咖啡桌的一侧坐下——后来我才知道,他选择坐在那里是因为不想看到监控他的工作人员。我随即坐在了咖啡桌对面的沙发上。但他轻轻敲了敲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过去。好吧。
采访当天我带了一些点心,这似乎让伯格沃很高兴。“哇,”他笑着说。然后他就开始了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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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宗谋杀案
要想认清这个曾经叫托马斯·奎克,现在叫斯图雷·伯格沃的男人的真实面目,毫无疑问最先要研究的就是他的罪行。下述内容来源于警方对奎克的审讯记录、法庭证词和判决书,以及他还叫托马斯·奎克的那些年里自己写的材料连同媒体采访报道等等。很多细节都令人难以承受。
八宗谋杀案的发生地
第一宗谋杀案于年开庭审理,死者是15岁的查尔斯·泽马诺维茨。奎克说,年11月的一天,他和朋友正在开车游荡寻找合适目标下手的时候,发现了傍晚独自一人在路上行走、神情沮丧的泽马诺维茨。他们把车靠边停下来,奎克安慰了他几句,并且提出开车送他回家。期间他说想要感觉一下泽马诺维茨的双手,所以让他把手套摘了下来,随后奎克又引诱泽马诺维茨与他相互自慰。他们在一个伐木场停下了车——奎克的朋友开了一路车,现在想要加入他们——可是后来奎克因为泽马诺维茨说了什么而突然暴怒起来,勒住了他的脖子,直到把他勒死。奎克对尸体继续实施了多种性侵犯,随后他们把尸体拖入深林。奎克有一把刀子和一把电锯。
“身体的某些部位具有特定的象征意义,这是控制他行为的性心理使然,”判决书这样写道。“他也确切知道自己想要哪些部位。”奎克供述说,他分尸的时候尸体似乎还在呻吟,还弥漫出香甜的气味。他说自己把一条腿和至少一只手放在一个灰色的塑料袋里带走,把剩余的尸体掩埋在腐叶和泥沼下面的过程。没过多久那个共犯来找奎克说他想自杀。“那就去吧,”奎克告诉他,后者听从了他的建议。
查尔斯·泽马诺维茨,15岁,年死于谋杀
第二和第三宗谋杀案的死者是荷兰游客玛瑞纳斯和詹妮·斯蒂格豪斯夫妇,两人年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湖边露营地被杀。奎克供认了他先在帐篷外面乱刀捅死了那位丈夫,然后再进入帐篷继续杀人的经过。法庭上出示的法医鉴定——男性死者身中25刀,女性死者身中20刀——也证实了奎克的话。
玛瑞纳斯和詹妮·斯蒂格豪斯夫妇,39/34岁,年死于谋杀
第四宗谋杀案发生在年,死者是来瑞典观光并探亲的24岁以色列学生耶农·列维。奎克交代,他和一个同伙在火车站把列维劫走,囚禁在那个同伙的父母的度假小屋里。列维一度试图逃到院子里,但是奎克很快把他抓回来并杀死了他。
耶农·列维,24岁,年死于谋杀
发现耶农·列维尸体的达拉纳省,位于瑞典中部
第五宗谋杀同样发生在年,死者是9岁的挪威女孩特瑞斯·约翰森。奎克说他看到这个女孩手里拿着刚买的可乐和巧克力,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躲雨,于是他将她拽下斜坡,然后用一块石头猛砸她的头,把她杀死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咪,妈咪。”他后来回忆自己把她的尸体搬到车里的时候很失望,因为她不是男性。将她分尸以后,他还把尸块分别藏在附近几个地点;第二年他又回到这些埋尸的地方,把尸块焚烧了。在他指认的其中一个埋尸地点,警方找到了一小块骨头残片并送去检验。这小小一块骨头,虽然已经腐化到无法进行DNA检测,但是仍然可以提供很多信息。让一名法医专家在庭上证实,这块骨头属于一名5至15岁的小孩,并且是用锋利工具切割过的。
特瑞斯·约翰森,9岁,年死于谋杀
第六宗和第七宗案件是一起审理的,两个案件都发生在挪威,死者分别是年被杀的23岁妓女葛莉·斯托维克(他让她脱光衣服,之后对她实施性虐,他还交代了他勒死她的时候她呕吐的情形)和年被杀的17岁的特里内·扬森(经过一番殴打凌辱之后,他用死者手提包的背带把她勒死了。)
葛莉·斯托维克,23岁,年死于谋杀
特里内·扬森,17岁,年死于谋杀
他被起诉的最后一起谋杀罪案发于年,死者是11岁的男孩友汉·阿斯普朗德。奎克本来盯上的是另一个目标,一个穿着灰色针织毛衣、皮肤黝黑的长发男孩,但是那个孩子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另一个男孩刚好出现。他就是阿斯普朗德。奎克上前搭讪说自己的车不慎撞倒了一只小猫,想请他帮忙看一下。阿斯普朗德俯身查看的时候,奎克拽着他的头撞在车身上并把他拉进车内——他说自己当时很生气,因为这个男孩不像之前那个长发男孩那样合他胃口。他开车把阿斯普朗德带到荒郊野外,对他实施性侵然后把他勒死了。奎克埋掉了尸体的部分内脏,把两只手割下来放在汽车副驾座位上,把头和两条腿放进一个塑胶袋,其余部分放进另一个。他把一只手丢在路边,把另一只手扔进一条小溪。他把两条腿在阁楼存放了一阵。尸体的其余部分被他吃了。
友汉·阿斯普朗德,11岁,年死于谋杀
第一位受害人查尔斯的哥哥,弗里德里克·泽马诺维茨旁听了年的第一次法庭审判。他和妈妈一起目睹着那些残暴的犯罪细节被一一展示在面前。“太可怕了,”他回忆说。“我唯一能说的就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瑞典最大的报纸《瑞典晚报》的法庭记者形容,似乎很难相信这些罪行都是他一个人所为,然而奎克的亲口供述又足以证明事实就是如此。“托马斯·奎克哭起来的时候,”她写道,“发出的不是人的声音——是一种沉闷又毫无感情的哀嚎。是一种低吼,像是一只正在受折磨的动物。”她比较着眼前这个人普通的样貌——“脸色苍白,不太起眼的男人,穿着牛仔裤,秃顶发亮”——和他的行为:“他是一个连环杀手,娈童犯,恋尸癖,食人魔和性虐狂。他非常非常令人作呕。”文章的标题是“一切都令人完全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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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杀手的自辩
但一切总归是有原因的,不是吗?
托马斯·奎克对自己骇人行径的解释是,一切都源于童年经历。总体来说——父母作恶会引导孩子作恶——这个理论并不稀奇,但是他提到的具体细节之恐怖程度几乎让人难以相信。“我认为,”他写道,“我杀人的每一处细节都与妈妈和爸爸对我的所作所为有直接关系。”
奎克认为4岁那年的一幕可以说是他整个童年的决定性时刻。“我仰面躺着,全身赤裸,我的父亲在正在给我口交”。他的母亲当时怀着七个月身孕,撞见这一幕之后当即小产。托马斯躺在那里看着那个婴儿、他的弟弟——他后来知道父母已经给他取好了名字叫西蒙——掉在地板上,死了,他妈妈永远把婴儿的死归罪于托马斯。他还记得脐带是如何缠住了那个死婴的脖子,而他的父亲为了剪断脐带,还把婴儿的脑袋也割断了。
第二天,父亲让奎克跟他一起骑车出去一趟,奎克看到父亲带着用报纸包好的一团东西,他立即惊恐地意识到,那是他死去的弟弟、那个死婴的尸体。在离家很远的一处森林旁边,他看着父亲把尸体丢掉了。
坐在父亲大腿上的是婴儿时期的伯格沃,同框的还有五个兄弟姐妹
不久之后,奎克的母亲出于怨恨,想要把奎克推进卢恩湖附近的冰窟窿里溺死——幸亏他父亲及时阻止他才保住了性命——第二年她又想把他推到公共汽车的轮下。与此同时,父亲对他的“关爱”也沦为某种固定模式。每次达到性高潮之后的父亲就会重新和蔼起来,会拍拍儿子的肚子,从厨房里给他拿来一些吃的——比如越橘和牛奶——作为“爱”的回报。
奎克说,整个童年他都在幻想着能找到那个死婴埋尸的地点,把弟弟的遗骸挖出来。有时候他还幻想着能够与弟弟亲近一些,比如把他的尸体吃掉,作为和弟弟西蒙团聚的方式。这件事——特别是他成年后仍然在寻找西蒙,以及他一次次在其他人身上寻找西蒙的徒劳之举——被奎克认为与他连环杀人的行为有直接关联。“这很明显,”他说。“杀人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我弟弟的影子。”
上述大部分内容都收录在奎克受审期间写完并出版的书里。即便以连环杀手回忆录的一般标准来看,这本书也可能是你读过的最诡异的文学作品之一。书中包括了童年天真的歌谣,描述恐怖细节的长篇诗句,偶尔文风突变写下的音乐及文学评论,他出版下一本书的计划(书名是《杀人独白》),对痛苦、孤独和自杀倾向的思考,对于原谅及其限度的沉思(“我不能要求得到受害者家属的理解——我杀害、凌辱并肢解了他们的孩子”),还有自己心理治疗的进展等等内容。该书出版之前,有人提出这样的书应该被禁,奎克给一家报纸写了一篇专栏,说明了出版此书的目的。他说这是他对受害者家庭应尽的义务:“我明白,对于亲属来说,确切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托马斯·奎克所著书籍Kvarblivelse书影
新闻记者蜂拥而至,他开心地看着他们写出关于他的报道及专著。其中一个人还找到了奎克15岁那年发表在校刊上的一首诗:
我拔掉你的羽毛
你就不能飞
我刺瞎你的双眼
你就不能看
我咬掉你的舌头
你就不能进食
和我一起死!
我把你咽下
我能够感觉到
你慢慢地走向死亡
我杀了你
你也杀了我
那段时间出版的相关书籍中有一本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名为《我的弟弟托马斯·奎克》,是他的哥哥斯迪安·奥维写的,他当时已经是一名作家和诗人。虽然斯迪安·奥维出书的部分原因是要维护父母的声誉,但在这本书中他也提到,当时看到媒体报道赛特尔精神病院的一个不知名患者承认谋杀了一名失踪男童时,他的反应是:“直觉上就知道一定是我弟弟干的。我也很确定更多的事情会逐渐浮出水面。”
《我的弟弟托马斯·奎克》,斯迪安·奥维著
托马斯·奎克被这本书激怒了——倒不是因为哥哥坦然认同他就是杀人凶手,而是因为哥哥拒绝接受家里的真相。奎克说他和他的心理医生一起用马克笔把整本书里与事实不符的地方都标了出来。随后,他实施了报复。
这是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报复。首先,他写信给斯迪安-奥维的新婚妻子,诽谤他哥哥性侵儿童:“你知道斯迪安-奥维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嫁给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吗?你迟早会觉察的,我真为你感到惋惜,你竟然嫁给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奎克怀疑哥哥不会再拆开阅读他的信,就开始把恶意谩骂的内容写在信封上,让给他哥哥送信的邮差都能看到:“我是你的弟弟,一个连环杀手。这封信是从赛特尔精神病院寄出的。”
他还告诉警方自己杀害友汉·阿斯普朗德时候的帮凶就是他哥哥。
但这些都不是最终极的报复。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有一次他给家里打电话,冒充电视制片人要求就奎克一案跟哥哥斯迪安·奥维通话。当奎克被告知哥哥当时正好在手术台上,马上就要进行心脏手术。他的报复开始了。
“我躺在床上,体毛被刮干净,也已经打了麻醉,”斯迪安·奥维回忆说,“然后护士手里举着电话进来,我接过电话,因为我想可能是什么人想要祝我手术顺利吧。”
虽然两人已经多年没有说过话,但斯迪安·奥维立刻知道了对方是谁。他忘了弟弟最开始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弟弟在电话里说的第二句话:“我希望你那颗败坏的心脏立刻爆裂,你能立马死翘翘。”
斯迪安·奥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
他的弟弟就把那句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
“我希望你那颗败坏的心脏立刻爆裂,你能立马死翘翘。”
这就是在赛特尔精神病院里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也是打电话的那个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然而,做这些事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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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转:被镇定剂塑造的连环杀手
年,斯图雷·伯格沃主动封口的七年后,他突然同意跟瑞典的电影制作人汉纳斯·罗斯坦姆见面。汉纳斯发现伯格沃非常聪明随和,但有点闪烁其词。汉纳斯开始深入了解托马斯·奎克谋杀案,阅读警方询问笔录,采访参与案件调查的人员,观看了大量犯罪现场重建的录像带,影片中,奎克被重新带回案发现场,好激发他的记忆力,让他提供更多信息,用以证明他就是元凶。
伯格沃(右)与罗斯坦姆
年9月17日,汉纳斯第三次与伯格沃见面。这次会面时,他提到了在犯罪现场重建的录像带中,伯格沃看起来像是受到了药物影响,并且——一段没有公布在法庭上的录像资料显示——不时有人给伯格沃服用阿普唑仑镇静剂好让他继续指认过程。他还指出,如果仔细研究录像带里的内容就会发现,对于真正重要的犯罪细节,伯格沃似乎并不清楚。
就在那次会面里,伯格沃说出了在之前六次谋杀审判中都没有说的话。他在被关押的漫长岁月中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这件事他觉得几乎不可能解释清楚,所以他认为自己永远无法告诉任何人。
“可是…,”他迟疑地问,“…如果这些受害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如果这是事实——那我又能怎么办?”
然后他们坐在那里沉默良久,各自消化着这件事带来的惊愕。
“我被指控的所有谋杀案都不是我干的,我自己招供的谋杀案也都不是我干的。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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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冤枉了?
他说自己被冤枉了,他不是瑞典历史上最恶名昭彰的连环杀手,而是“瑞典历史上最严重的司法误判的当事人”。
斯图雷·伯格沃年因卷入一起未遂的银行抢劫案而进入赛特尔精神病院,当时他的人生正处于低谷。“我搞砸了很多事情,陷入了极度孤独之中,”他告诉我。“我想要成为一个有趣的人。我不想成为这个灰头土脸的坏人。我想成为另一个人。”他改掉了自己的原名斯图雷·伯格沃,好让自己远离羞耻的往事并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他现在说,选择“托马斯”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它听起来跟“奎克”很搭——没有其它原因。
赛特尔精神病院中的奎克/伯格沃
伯格沃说他寻求过心理辅助,但是一对一的心理治疗终于开始之后,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是挫败的。他几乎不记得自己的童年生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他自己或者心理医生北京白癜风医院哪家专业小孩白癜风怎么治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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