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梅笔下的窦唯何勇张楚

▲《恋爱的犀牛》15年演出照

原创栏目［文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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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经是彻底的理想主义者

面对周遭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到不适和无能为力

不知该固守自我，还是审时度势

站在永远的风口浪尖。

廖一梅年出版的个人散文集《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里头有一篇名为《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的文章。文中提到黑豹和窦唯，提到何勇的《钟鼓楼》，提到丈夫孟京辉和他的《像鸡毛一样飞》，提到崔健。

最早读起这篇文章是在豆瓣上，彼时刚看完廖一梅的话剧作品《恋爱的犀牛》和《琥珀》，都为孟京辉所导演。脑子里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马路在疯狂地叫喊：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

冰冷的啤酒

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

日复一日的梦想

多少女孩子对于爱情的幻想攀登至此，却又在生活面前颓然败下阵来。

今日重温《恋爱的犀牛》，在听了黑豹、何勇、崔健等人之后，再把这本书翻出来读，才有几分知晓这个"我们"是谁，"理想主义者"又是怎么一回事。

廖一梅的大部分作品都由孟京辉所执导，他俩的文艺作品也大多被称为"文艺青年的解药"。

廖一梅谈窦唯

年的时候，她给孟京辉写电影剧本《像鸡毛一样飞》，中间好几次接触到窦唯。当时恰逢窦唯烧车一事正闹得风生水起，孟京辉知道之后十分愤怒，认为音乐圈的人应当组织签名声援。孟京辉学生时代也是一个叛逆少年，曾被学校记过处分，被师长们视为捣蛋份子，因此窦唯烧车一事可想而知激起了他的"愤青情结"，但最终他还是成为了一名稳重、从容、妥帖、受人敬重的电影导演。因此也有了廖一梅的那句：

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

变成广告牌上的美丽画片

我们都曾是不想遵守这个制度的人

但我们已疲于叫喊

提及窦唯，他身上真的有太多的标签：中国乐坛摇滚黄金时代的主心骨、黑豹乐队主唱、王菲前夫、智慧之神等等，随便列举出一个都举足轻重。

▲年轻时的窦唯

《我爱过的男孩们都已老了》几乎可以说是通篇在讲窦唯，同年代的其他文艺青年一笔带过。很多读者都说这篇文看起来更像是廖一梅写给窦唯的一篇道歉信。她和丈夫孟京辉在筹备电影《像鸡毛一样飞》时，里面的一个诗人形象她觉得窦唯十分符合，于是辗转约见，希望达成合作，后来却仍旧因为自己的一些误判导致窦唯和他们夫妻俩的合作再三搁浅，最终告吹。

通过叙述这次"错过的合作"，廖一梅还谈到许多关于窦唯的事情。年的时候，窦唯针对新京报一篇报道，在双方交涉失败后，愤怒的窦唯焚烧了该报社某编辑的汽车；他脱离掉了一场举世瞩目的著名婚姻；他泼过香港记者可乐，被告上法庭但仍然拒绝道歉；他非常沉默，他经常在后海的酒吧门前浇花……

喜欢窦唯是因为他关乎于我们的青春

那个热爱摇滚、激情和梦想的青春

在那个青春里，黑豹的歌我们人人都会唱

《黑梦》也是人手一盘。

很多人把窦唯信奉为"精神上的智者"、"摇滚界的神"，的确，不管周遭如何变化，他始终在坚定不移地做自己。从一个音乐人，到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从未脱离过自身的内核。

廖一梅谈何勇

年，何勇在一场工体演唱会结束后，便从人们眼中消失了；张楚在发表第二张专辑后回老家西安过上了隐居的生活，窦唯彻底改变音乐风格，逐渐将从前的影子淡出大众的视野。

何勇

“魔岩三杰"和红勘的演出就像是中国摇滚史上的一个坐标，很久之后再无人超越。那时也是中国摇滚最好的一个年代。如今再有人提起何勇，除了《钟鼓楼》，还有他因为罹患精神疾病捅人入狱之事。

大半夜带着刀去敲小卖部的门说要买烟

里面的老头不开门，拼命敲，终于敲开

然后捅，应该是犯病了

何勇的最后一条微博还在说关于《钟鼓楼》的演出，他告知大家由于身体原因，天津的演出必须延期。《钟鼓楼》这首歌最早是《话说老北京》节目的片头曲，据说有一段时间，廖一梅时常会在出租车里听到这首歌。浓浓的京味儿如今回顾起来更像是时间的味道。

或许正如廖一梅说的那样，出租车只听熟了前几句，只知道这是摇滚圈著名坏小子何勇的成名曲。他们并不知道这首歌最终表达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坏小子有些近乎天才的表现欲，他们也更加不会知道他写过"我的舌头就是美味佳肴，任你品尝"。

有他在的音乐现场，必定充满尖叫呐喊，乱作一团。他后来说不想再被人利用于是不再唱歌了，再然后，他患抑郁症，差点烧掉自己家里的房子，医院，因为吃药而变胖，他出院、砍人，然后锒铛入狱。

后来在接受某次采访的时候，他还说，"我们是魔岩三病人，张楚死了，我疯了，窦唯成仙了"。

魔岩三杰以及唐朝乐队

张楚在廖一梅的文章中并未被提及。但无疑她是爱才的也是惜才的。文中的"我爱过的男孩们"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在指魔岩三杰、崔健等这些摇滚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这也是她本人刺激鲜活又热血的青春岁月。

我看着身边一个个叛逆的少年变成温和的中年人

在街头大声唱歌的人现在安静地坐在桌角

是什么让我们习惯按照世俗的方式去做事，符合"可操作性"？是什么让我们用"现代制度"来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是成熟吗？还是"老"？

好在艺术的感染力是永恒的，它在某个片刻相通的感受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减少或者置换。它带来的微妙感受作用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刻下深深的烙印。

也许有一天，"老"和"成熟"的确会接踵而至，就像"爱"会变成"爱过"一样。但那又有什么要紧，经历大过天。

廖一梅爱过的男孩们并没有真正老去，他们还会走得很久很远，我们也是。也许岁月会把皱纹刻上眼角眉梢，但永远刻不进你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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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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