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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要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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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要去看电影

林林没有钱。林林说,等他有了钱,就要去电影院看电影。这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我们住在同一间房子里,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睡这头,他睡那头。有时候我们会为抢被子而相互踹脚,我骂他“栽爹崽”(死爹儿)。我一骂他“栽爹崽”,他就不作声了,任我把被子扯过去。墩上电影院的门口有两根大水泥廊柱,七八级台阶上去,就到了廊下,说是廊,实则是一间敞着一面墙的外厅。林林经常靠着其中一根柱子,看厅里等电影的人:穿连衣裙的女人,穿喇叭裤的男人,当然还有大喊大叫与他一般大的孩子。林林说:等我有了钱,我要进去看电影。林林似乎永远也不会有钱。我想如果我大姨把生活费交给他,他或许就能从牙缝里省下一些钱,他就可以用这些钱去看电影了。可是,我大姨没有给他一分钱。我大姨就是林林的母亲,她在县城贩卖水果,每天天还没亮就挑着箩筐出门,天黑了很久才回来。至今我都不知道她的水果是从哪里贩来的。我去过她在县城的房子,那是一间出租屋。房子里除了一张床外,剩下的都是木箱子和蔑箩筐。她有一个做生意的伙伴,她们两个人住在这间房子里。我没有见过她的生意伙伴,我想她们大概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只是不知道是否会与我和林林一样抢被子。林林没有钱,只能靠在电影院的大柱子上看看电影的人。电影院的外厅里有一个进出门洞,门洞前竖着一架铁管焊成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穿过通道,就是放映厅。门口的看守员虎视眈眈,有时一两个的半大孩子闯通道,还没挨着门坎,就被工作人员拎鸡仔似的拎出去。我知道林林不敢闯通道,哪怕看守人眯眼打瞌睡呢。林林等电影开场后,就会转到靠近喇叭的窗户下听。那些窗户都蒙上了铁纱网,贴着牛毛毡,垂下厚厚的黑窗帘。我不知道林林听过多少场电影。后来林林跟我讲电影,总是跟我说,里面打枪,啪啪啪……里面比武,呼呼呼……我有点儿讨厌他。他明明没看,却总是讲得口沫横飞。我与林林住的房子是墩上小学的教师宿舍,我爸爸的房间。我认为我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所以,我讨厌他,讨厌得很有道理。往往在他讲得眉飞色舞的时候,我就会打断他,我说,你闭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你闭嘴。林林脸上的兴奋就突然消失了,他总是在这个时候默默走出房间,趴在栏杆上,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发呆。林林身形瘦小,但穿的衣服很宽大。衣服挂在他身上,也空荡荡的,就像他经常凝视的操场。我大姨似乎没有给他裁过新衣,挂在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来自哪个地方,这可能也是我讨厌他的一个缘由。我总是羞于承认他是我表哥,尽管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我也没有一分钱。林林的家在城郊,过村口的红卫桥就是城厢小学。这是我们县里最好的小学,那里教室很宽,窗户都是玻璃的;女孩子穿着白袜子,花裙子,扎两束弯弯的小马尾辫子,别着水晶发卡,讲普通话;男孩子也是干干净净的,穿戴整齐,见了别的同学会说,你好。林林本来是在城厢小学上学的。只是他爸爸总是时不时地跑到学校去,把他抓出来,然后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让去。他爸爸说,这个世界上,到处有人害他。现在,你知道了,其实他爸爸没有死,是疯了。他每天醒过来,就开始到处找儿子,找到了,就把他关起来;要是没有找到,就砸家里的东西,追打看见的每一个人。然后到街头去游荡,翻垃圾桶。很长一段时间,我大姨带着林林东躲西藏,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三十里外的墩上小学----我爸爸工作的学校。林林就这样和我生活在一起了。林林跟我讲城里的事物。林林说,县城街上的房子好高啊,有的六七层,抬头看,帽子都要掉下来,要是爬楼梯爬到顶,中间得歇一脚。林林说,县城的集市好大啊,有三四个入口,卖衣服的一个地方,摊位连起来有一百米长;卖菜的一个地方,有操场那么大;卖水果的一个地方,也有半个操场那么大。林林说,县城的公园好漂亮啊,每棵树都用白石灰涂了树干;各种各样的花坛,各种各样的花,各种各样的石桌石椅;道路铺的是石板,无论晴天还是雨天,都很干净。……但是没多久,他就把这些世面讲完了。林林又使劲地想。林林说,他吃过菠萝,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后来林林又说香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林林说,他以前的学校好大好大,有这里好几倍那么大;学生好多好多;老师讲话呢,真好听,像唱歌一样好听。林林说,他很想念以前的朋友,他们一起追追打打,跑过红卫桥,禾水河里的水真蓝,像天空那样蓝。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有一个固定的开头,他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他的那些话里,关于水果与学校的内容,我怎么也听不厌烦。林林说,那些菠萝表面上有一个一个孔,毛毛的扎人,吃的时候要把皮削掉,用盐水泡一下,然后一口下去,菠萝汁滋滋地从牙齿缝里冒出来。我口水也跟着他的菠萝汁从舌根下冒出来。他说香蕉的香味能让人香晕过去,咬一口,滑溜溜一吞。我的喉咙也跟着咕噜一声。当然,林林并不是仅仅讲这两种水果、这两种吃法,比如,他说他曾经把苹果蒸熟,用调羹挖着吃;又比如,他说他常常抠出橘子肉闷在瓶子里,放上砂糖,做橘子罐头。他还告诉我,剥芒果皮的时候不能用力,要轻轻撕,一用力就把肉也剥掉了。至于学校呢,林林说,从城厢小学的前门走到后门要十分钟,中途经过一个小树林,树林像个公园一样有石桌石椅。如果天气好,就能看见老师和同学坐在那里讨论问题。教学楼呢,是三层的,有两栋,一栋是低年级部,一栋是高年级部。坐在教室里,阳光照进来,玻璃窗明晃晃的,像水一样荡漾……林林或许觉得我喜欢听这两个,所以在他的水果世界里,品种越来越丰富,吃法越来越繁多----他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水果都吃了一遍。他的城厢小学也描述得也越来越精细,越来越美丽----他好像读过世界上最好的小学。我有点愤愤然了,他的水果,绝大部分我连它们的样子都没见过,他居然都吃过,可恶。他在城厢小学读过书,他坐过宽敞明亮有玻璃窗的教室,他有过漂亮的讲普通话的女同学,而我的教室,窗户还是纸糊的,我的女同学,头上有草,指甲缝里有泥,用很难听的话骂人。我不想要他说了,特别是有一次,我在外面偷了几颗生枣回来,我问他吃不吃。他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疑问的意思,好像在说,这种东西你也吃?林林说:我不吃,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林林开始说他的水果了。还有几天前,我抠下教室墙壁上的沙土扔着玩。林林说,烂成这个样子,你还抠。接着他就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教室里的墙壁雪白雪白,好光滑好光滑,摸上去,就好像划水一样……我真的不想要他说了。林林好像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变化,依旧逮着机会就说。我烦得要死。后来,他只要一开头,我就说,是的,你吃过菠萝香蕉,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你读过城厢小学,它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学。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讪讪的笑一笑,想要接着说,但再也说不下去了。如果我们此时正在房间里,林林就会走出去,趴在栏杆上,看着操场发呆。他大概真的会想念以前的朋友吧。他和他们一起追追打打,跑过红卫桥。慢慢地,他不再讲那些事了。他开始说他来到这里之后事。他好像对新学校很不满意。他说这里的学生不讲礼貌,从来不说你好、谢谢、对不起。男生更恶心,会到田里去捉四脚蛇藏在女生的文具盒里,吓得女生大喊大叫,而他们在旁边哈哈大笑;他说他们随地吐痰,到处呸呸呸;他还说他们喜欢偷东西,偷梨偷桃偷李子。……我是很恼火的,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事我都做过。我在女生的文具盒里藏过四脚蛇,藏过青蛙,藏过大毛毛虫。我到处吐痰。之前我故意朝楼下吐痰,正唾在一个过路人的后脑勺上,那人大喊大叫,像打开文具盒,看见蹦出一条四脚蛇的女生。我躲在楼道里憋住笑,把脸都憋红了。我也偷东西吃。我偷生枣吃的那次他还说水果的事。林林知道我跟其他的男生一样,所以他总是对我说,要规矩点。林林说,怎么叫你不要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心里说,气死你。我对林林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不知道,我希望他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不要在这里读书了。我甚至希望他爸爸把他关起来,永远不要放出来。我的脑袋里成天飞着他唧唧歪歪的声音,像一堆苍蝇围着我嗡嗡乱转。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当时是一个下午,我们一起在房间里做着什么。他好像又遇见了什么不满意的事,刚一起头,我就说,你别讲这些了,你讲讲你怎么被你的颠牯子爸爸关起来的事吧。他猛地一震,愣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我知道他是想对我笑一笑,很尴尬的那一种,但笑到一半,没有再笑下去,僵在那儿不动了。我心里升了起来一股快意,接着看见林林僵硬地走出门去。通常,他应该是趴在栏杆上的,但这回没有,他竟然直接下楼消失不见了。林林消失了半天。这半天,林林在墩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然后,发现了墩上有座电影院。他在电影院的外厅里坐了半个下午。这天正是周末,放映《少林寺》。此后,林林经常会到电影院去,他默默地吃完饭,默默地洗完碗筷,默默地到电影院去,靠在那根廊柱上,看那些看电影的人;蹲在放映厅的窗户下听声音。林林终于不聒噪了,去电影院听电影也许是林林的新兴趣。也许,他不大敢和我说话了,很多时候,他一个人,默默的。这倒让我隐隐地有些不安,觉得他有些可怜,但想起之前他的唧唧歪歪,又觉得有些快意。不过呢,我当然觉得林林找到了新兴趣是最好不过的了,它可抹去我的不安,于是我就认为是兴趣的作用了,于是我便只剩下快意了。这样真好,我希望电影院从此治好了林林的话唠。皆大欢喜。于是我与林林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我不时去偷点半生不熟的果子吃;作弄一下女同桌;用小刀刻桌子,刻出各种形状;在走廊里倒拖铁锹,发出咯喳喳的声音……他默默去电影院听他电影。现在,我觉得林林即便看见我拆房子也不会再讲什么了。我们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林林什么时候开始跟我恢复了正常的讲话。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给我讲完了一个长长电影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我记得我不断催促他说,然后呢,然后呢。林林的电影,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发展结局无一不具备,并且丝丝入扣,扣人心弦。他没有看,但好像比看了的人更清楚。他没有坐在放映厅里,却把我带到了电影世界里:江湖争斗、战场厮杀、儿女英雄、爱恨情仇……林林说,等他有了钱,一定要进电影院去看电影。我听了一部又一部。我一边享受林林的电影世界;一边惊讶林林既然能讲得这么好;一边讨厌自己生了一张嘴,只会偷东西吃。慢慢地,我又对林林隐隐嫉妒起来。于是我又想起之前林林的喋喋呱呱,想起了他吃过很多我见都没见过的水果,想起他读过我一直向往的学校,想起他叫我不要去做那些没有规矩的事。我没有见识,没有规矩,不会讲故事。我觉得我与他相比,我简直矮到土里去了。我唯一的优越感,就是我爸爸的房间,可那也不是我的。不行,我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心里想的东西。我就要一幅悍凶的样子,这是我的地盘,不能让他爬到我头上来,我要继续讨厌他。如果有机会我就要踩他几脚。绝不能让他得意。我又开始讨厌他了:哼哼,明明没有看,却总是讲得口沫横飞;穿的衣服都不像个人样,还成天得吧得得吧得地讲来讲去;关键,他还住着我爸的房子。这个栽爹崽。我不想听他讲电影了。于是我对他说:你闭嘴,你什么都没看见,你闭嘴。我希望林林永远没有钱,永远不能去看电影。林林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是一个秘密。林林与我就这样继续生活着。现在,他常常趴着栏杆,面对操场,有时候在安静空旷的黑暗夜,有时候在安静空旷的黎明,有时候在安静空旷的黄昏。他好像很喜欢这个样子,好像栏杆是他亲密的伙伴。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林林有了钱,就会去电影院看电影。一个学期眼看就要过去。学校周围的村里,村民种的金瓜已经成熟了。切开,那香味,怎么说呢,都香到外婆家去了,我觉得肯定有林林说的香蕉那么香。我一直想去偷来吃,但是金瓜田被看守得太严,一直找不到机会。我想,林林大概见过我看见金瓜流口水的样子。他会不会在心里说起他的水果呢?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冷冷地笑。我还在想着如何偷到附近的金瓜呢,考试就来了。林林开始变得愉快起来。自从他发现我不想听他讲电影后,还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我觉得原因应该是考完可以回家了,不对,应该是回到我大姨的出租屋里去,搁一张小床,白天跟着我大姨卖水果,晚上就躺在他的小床上吃水果。或许他还会拿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贴在墙壁上。而我就糟糕了,之前几次小测,数学都没有及格。老师说,期末考试会更难。至于语文,也是一直在棺材舷上打瞌睡。我开始变得很不愉快起来。看着林林眉弯眼笑的样子,我就莫名其妙地生气。我心里暗骂:你高兴个死,栽爹崽。考完的的第二天傍晚。林林突然对我说,今晚他要去看电影。林林说,他有一块二毛钱,可以卖一张电影票,加一根大牛奶雪糕。林林怎么会有钱?偷的?捡的?偷是第一个冒出来的,但是立马就否定了。他从来没有这里的坏习气,他连通道都不敢闯,哪里敢偷钱。如果是捡的,那他的命真好,他居然能捡到钱,我在这里四五年了都没捡过钱。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竟然有钱去看电影,而我希望他永远没有钱永远不能去看电影。林林说,这钱是姨父给他的奖励。林林的姨父就是我爸。林林说,考前,姨父告诉他,如果考得好就奖励他去看一次电影。这是我最难以接受的,他读着我爸学校的书,吃着我爸学校的饭,住着我爸的房子,还拿我爸的钱。关键的是,我爸都不把钱给自己的儿子,居然给一个外人。我越想越气,不仅气他还恼上了我爸。又想起刚刚被我爸骂了一顿,原因是数学要补考,语文刚及格。他骂着骂着,抓起桌上的本子揉成一团砸在我脑袋上,本子棱角划出的红印子都还没有散。想到这里,我一脚把凳子踹倒了。林林当然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他见惯了我莫名其妙地生气。他说如果我想去看,就让我去看,他在外面听。林林说,还剩下两角钱,可以一个人吃一个小雪糕。他这样说,我简直受到了奇耻大辱。我指着门外大喊:你出去!看你的电影去!林林站着没动。我一把把他推出去,一腿扫在门上。“砰!”门关了。栓死。“叩叩叩”,敲击声。我钻进被子里,捂住耳朵。敲击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慢慢地停了。我躺在床上,不住地踹席子,拍床板。林林想看电影,林林终于可以看到到电影了。林林的钱还是我爸爸奖励的,他可以花得理直气壮,耀武扬威。他可以到处说,因为考得好,姨父奖励了他一场电影。他可以收获各种羡慕与赞扬,他还能吃到一根两毛钱的大牛奶雪糕。我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堵心,席子都被我踹烂了。我想,他看完电影,吃完牛奶雪糕回来,一定会像一只撒欢的公狗蹦来蹦去。想到这里,我又恶心的得很。我决定不给他开门,他不是像一条狗一样蹦来蹦去吗,那就像一条狗一样蜷缩在门口吧。事实上,这天夜里林林并没有去看电影,他也没有买雪糕。林林买了两个大金瓜,之后,就没有足够的钱买电影票了。他抱着这两个金瓜回来,继续敲门,先是轻轻的,一阵后,加重了力量,一阵后,又加重了力量,又等了一段时间,终知门不会再开。他把金瓜放在门口,在暮色中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又坐在了电影院的窗户下。那天晚上的电影,他没有听进去,或许是电影开场已久,没有办法衔接前面的内容。晚气凉薄,他坐在六月的夜里,竟感到了十一月的冷。林林抱着双臂,双臂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电影散场后,林林又在墩上的各个角落里游荡。夜已久了,露水下来了,剩凉的人进屋了。他经过空荡的马路,经过空荡荡的圩场,经过空荡荡的墩上小学,又经过空荡荡的电影院外厅。湿气贴着他的脸,冰凉冰凉。镇上的人家陆续灭了灯,旷野里的虫子也睡了,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后来林林在学校与电影外厅往返行走。他大概在选择栖身的地方。终于,林林还是回到了我爸的房门口。金瓜还在,没有挪动位置。林林轻轻推门,没有推开,又加了力,还是没有推开,便放弃了最后的希望,没有再敲。他趴在栏杆上,在浓黑的黑里看着浓黑的夜。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林趴累了,他坐下来,靠在门口的墙上,靠着靠着,慢慢斜下去,躺在地上,蜷缩起来,像条狗。他以这个姿势躺着,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重,肩膀一起一伏,幅度越来越大。他使劲地抑制住,只一小会儿,身体便以更强烈的反应反噬回来,在沉重的呼吸里,不断颤抖,喉咙“咔咔咔”地作声。他还想忍住声音,但“咔咔咔”的声音只是减慢了发出的频率,然而每一声发出的同时带着巨大的力量,似乎要把他的肺撕碎。他忍住忍住,终于,忍不住了,“嗷!”地一声长号,翻身爬起,在滂沱泪雨中,朝县城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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