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的主持人许戈辉曾经讲述过这样一件事:一次我跟同学去我在巴黎八大的老教授‘让克劳德-莫瓦诺’家读书,进得门听到老头客厅里放的是窦唯的《后观音》,我惊讶之余也非常兴奋,仿佛找到了知音,围绕着窦唯我们谈论了一个小时的音乐。话说老头在学校里教的是艺术哲学,可是能听懂他上课的,据说法国人都不太多,更不用说外国学生了,他的博学在系里是无人出其左右的,他的研究领域横跨了哲学、艺术、数学和科学,他不仅是众多艺术杂志和艺术协会的顾问,也拥有法国科学委员会委员的头衔。但是他获得学生的敬仰和爱戴凭得不仅是深厚的学养,更是那颗对学生仁爱包容的心。凡是上过他课的学生都被他视做自己的孩子,他允许学生们到他家里的图书馆看书做功课,也会时不常的接待一些陌生的,慕名而来的别的学校的学生,甚至他还会收留一些家庭破裂生活困难的学生住在他家。现在他主要研究当代艺术,对中国的当代艺术发展状况也了如指掌,窦唯的cd是他一个法国的当代艺术家朋友送给他的,他对我说窦唯的音乐是无法归类也不能归类的,这是艺术家的试验作品,任何归类都是愚蠢的。老头最喜欢的是窦唯的居然是那张完全看不懂歌词的《雨吁》,这张专辑里的歌词窦唯是用中国古字来进行创作的,我们中国人都看不明白歌词的意思,有些窦唯的死忠粉丝甚至动用了康熙字典来‘翻译’歌词的意思。我跟老头说这个,老头说那窦唯写的时候就是成心不想让你明白,你干吗非要去弄明白呢?
关于窦唯,他太缺少一些宣传渠道来对他的作品进行宣传。可能叔本华的那句名言也同样适用于窦唯,如果不是他配不上这个时代,那么就是这个时代配不上他。很多人都说窦唯成仙,其实这是严重的误解。音乐是人生的浓缩,脱离了音乐,窦唯过着非常普通的生活,一如我们有着平凡的喜怒哀乐。他后期的很多作品也并非晦涩难懂,如他自己所言,反而是返璞归真,更贴近生活。窦唯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从不去讨好任何人,他在创作音乐的时候不是想着怎样来讨好观众、打动听众,而是尊重音乐本身,不媚俗,不去做一些虚假和花里胡哨的东西欺骗听众。窦唯似乎从来没做过妥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追求真、善美,憎恨假、恶、丑。或许正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过着非常普通和平静的生活才会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创作出那么多沉静而优美的音乐作品。他后期的音乐意境悠远深沉,随着不同的年龄和心境,作品风格也有不同的变化。作品逐渐弱化了人声的作用,把民族乐器和西方电音元素混合编配在一起,简约但不简单,《黑梦》、《艳阳天》、《山河水》、《八段锦》、《幻听》《东游记》、《天真君公》等几张专辑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听起来清新脱俗,历久弥新。正如郑板桥的那副名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
听歌听的久了,就会觉得歌曲的歌词只能表达一种意思,而听纯音乐则能引发我们无限的遐想,没有局限。也就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窦唯说歌词是对音乐的一种束缚,想必他在创作音乐的过程中如果总考虑音乐的意境要符合歌词的意境也会带来很多限制,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后期的作品他干脆省掉了歌词。人热情奔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清心寡欲则能克制自己不流于俗,窦唯没有当下明星身上的那种珠光宝气,也不像他们动辄就是百万千万的出场费,相反窦唯的生活甚至有些清贫,在这个娱乐至死金钱至上的时代,他总是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一直都忠于自己,不随波逐流。真正的艺术家牺牲自己也是成全自己,我们在仰视中得到启示,但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在自然的生活。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窦唯,不了解之前我会选另类、成仙这些词,了解之后我会选择:真实。他的音乐里没有虚假的东西,更贴近生活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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